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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百里云鹫不置可否。
“我也是。”白琉璃笑得温和,拉着百里云鹫的手往诊堂走,“把诊堂收拾收拾,今儿我们也关门早些。”
“嗯。”百里云鹫嘴角爬上浅浅的笑意,回握白琉璃的手。
暗月风风火火地跑走,在百里云鹫将诊堂收拾好时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两手提了两大篮子的东西,笑眯眯地冲白琉璃道:“准夫人,不用去买食材了,我都给买来了!”
白琉璃看着那两大篮子的食材,满得里面的东西都快掉出来了,愣了愣,而后笑着接过一只篮子,与暗月一齐往院子里走,不大一会儿,暗夜也过来了。
当暗夜与暗月看到百里云鹫蹲在灶台前生火时,有些目瞪口呆,再看到百里云鹫坐在厨房外择菜时,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暗月使劲地用手肘顶暗夜,悄声道:“夜夜,爷居然在择菜,我没看错吧!?”
“没看错……”暗夜突然间也想用手肘顶顶谁说一说这惊奇的事情,奈何他不知道顶谁。
百里云鹫抬头淡淡瞟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暗夜打水来把菜给洗了,暗月进厨房去帮忙。”
“是!”两人听话地立刻分头去干活。
说实在,白琉璃的手艺不算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挺差,百里云鹫的更不用说,所以下厨这种事情,还是交到了白琉璃手中,可是当暗月看到白琉璃翻炒着锅里那一团黑乎乎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暗月眼皮直跳,直跟白琉璃说这儿她来忙就行,白琉璃心里倒是乐,因为这厨房的活儿她确实不在行,只是她出厨房前,暗月让她把暗夜叫来帮忙。
暗夜才一进厨房,暗月立刻扯着他的衣袖忍不住八卦起来,“夜夜,王妃下厨的本事可是惨不忍睹啊,爷这两年怎么活下来的!?”
暗夜看了一眼被暗月从锅中铲起的那一团面目全非的黑乎乎东西,眼皮跳了又跳,心里想着,幸好他的媳妇儿有一手好厨艺,虽然平日里跳脱得他有些难以忍受,不过也比日日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强啊!
厨房外,白琉璃坐在百里云鹫身边洗菜,用肩膀撞了撞他道:“百里云鹫,怎么觉得我的厨艺被嫌弃了的样子?”
“……”百里云鹫沉思片刻,才道,“没有,我不嫌弃琉璃。”
白琉璃继续笑吟吟择菜,百里云鹫心中重重叹气,琉璃平日里心思那般玲珑,怎么就忽略了他方才的那片刻沉思,琉璃的厨艺,确实……惨不忍睹,可就算再难以下咽,他还是要咽下去,只能在心底默默地想着什么时候能吃上一餐比较正常的饭菜。
不过此刻的百里云鹫心里只希望暗月的厨艺不要比白琉璃的厨艺更逊一筹就行。
然,结果是出乎百里云鹫意料的,眼前不断端上来的菜品与白琉璃平日里端上来那模样全无的菜完全是天壤之别,便是连飘进鼻子的味道都不能同日而语,不只是百里云鹫心下大大的舒了一口气,便是连已经快长成大黄的小黄都高兴地在院子里打着圈儿。
百里云鹫拍拍小大黄的脑袋,小大黄喉咙里呜呜了几声,百里云鹫叹了口气,果然连小黄都嫌弃琉璃煮的东西,于是百里云鹫大方地赏给这个与他同病相怜的家伙一整块猪肘子,小大黄无比兴奋。
不过岂止是这一人一狗兴奋,便是连白琉璃都有些兴奋,她还从来没想到暗月的厨艺竟是这般好,单单闻着味道便已经有饥肠辘辘的感觉了。
暗月今儿到了百里云鹫与白琉璃的宅子便总是时不时地东张西望,这会儿才从厨房出来又开始四处张望,暗夜以为她在找酒,二话不说便直接跳过两家宅子间的隔墙,不过片刻便从他们的宅子提了两坛酒再翻过隔墙回来。
百里云鹫淡淡扫他一眼,不冷不热道:“明儿把这堵墙拆了吧,省得总是翻来翻去麻烦,也让我们这寒酸的宅子沾沾你们豪宅的贵气,顺便借你们的下人给我们使使。”
暗夜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暗月则是嘿嘿笑着取过暗夜手中的酒坛搁到地下,白琉璃有些想笑,原来这呆子心里还记着白日里暗月把他们的宅子嘲笑了一次。
吃饭的时候,暗月眼角的余光依旧在四处乱飘,百里云鹫终于淡淡道:“暗月,我可从没记得你眼珠子有乱翻的毛病。”
暗夜在桌下用膝盖撞撞暗夜,示意她不要乱说话,暗月的目光正巧落在正在啃骨头啃得不亦乐乎的小黄身上,直接将心中所想吐了出来,“我还以为爷和准夫人已经养了娃娃的啊,谁知道养的是一条大黄狗呢。”
“……”暗夜手中的筷子险些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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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听你的
因为暗月的一句话,暗夜这一顿饭吃得都有些小心翼翼,暗月则时不时咬着筷子观察暗夜的神色,再观察观察百里云鹫的神色,一顿饭也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百里云鹫不说话,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息怒,白琉璃心底颇为无奈,好好一顿饭便让百里云鹫这一张黑脸给毁了。
饭罢,白琉璃让暗月帮她收拾桌子碗筷,留着百里云鹫与暗夜坐在堂屋里,她则与暗月端着水到厨房里刷碗,省得暗月再蹦出什么话打断了暗夜想说的话,暗月倒是又欢欢喜喜起来,丝毫不为自己方才说的话毁了气氛而惭愧,只是把白琉璃按在边上坐着她便捋起了衣袖独自刷起了碗来,白琉璃知道她热心,便也不和她争,只在边上坐着。
已值隆冬时节,天气寒凉,堂屋里,百里云鹫夹起木炭要往炭盆里添,暗夜见状,连忙从他手中拿过火筷,飞快地往炭盆里添了炭火,黑乌乌的木炭哔哔啵啵飞出些火星,便沉沉静静地燃烧了起来。
百里云鹫提过暗夜方才掂来的两坛酒,递了一坛给暗夜,暗夜一怔,百里云鹫已与他碰了碰酒坛,就着坛子昂头便喝了起来,暗夜顿时爽朗一笑,也昂起头大口喝了起来。
迅速又干净地将碗刷净的暗月趴在厨房的窗台上往堂屋看,边看边感慨般地笑道:“准夫人,这还是我跟在爷身边这么多年第二次见爷这么喝酒,第一次是爷与准夫人大婚那日。”
“是么?”白琉璃站在门边,亦是看着堂屋的方向,看着那个戴着半边面具却仍能喝得自在的百里云鹫,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暗月可知他们在说什么?”
“说什么?”暗月轻轻嗯了一声,而后转过头来看着白琉璃,面上笑容不变,“还能说什么呢,夜夜肯定是在与爷说这两年溯城的事情,沼少爷的事情,半月姐的事情呗,哦不,如今不能再称他为沼少爷了。”
暗月的面上没有恍惚没有悲伤,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好像是一件已经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一般,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只是她们都知,面上笑着的人,心底不一定也在笑,不一定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