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之后,重新开了腥的百里云鹫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使得白琉璃时常睡到很晚才能起来,当然,暗月那屋也差不多。
不过,百里云鹫倒是记着他自己说过的话,每次都会给小鸟儿留着点儿,或者等小鸟儿吃完了他在上阵。
小鸟儿出月后的第五天,白琉璃要开始坐堂看诊,百里云鹫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白琉璃坚持,他也只能由着她了。
好在这些日子都有给医馆做打扫,医馆倒不是很脏,稍微收拾收拾便可,倒是暗月那糕点铺要收拾的比较多了。
小鸟儿出月后的第六天,云安堂营业,第八天,暗月的糕点铺子也重新开门,第九天,白琉璃和暗月将百里云鹫和暗夜撵去了镖局,倒是他们再不干活,就没钱养娃娃了,两个大男人一听到没钱养娃娃,立刻二话不说就去镖局了,女人们出了月子,没那么多讲究了,确实是该继续挣钱养家养孩子了。
镖局重新开门的第二天,他们便接了一趟镖,此镖要经山南,山南一路山匪颇多,暗夜不放心,亲自押镖,往返一个多月,回来是刚好可以赶上过年,暗月没有为他担心,只是为他收拾了衣物以及路上需要的干粮,交代他早去早回,便让他出门了。
并非是暗月不关心暗夜,只是她认为此次押镖对暗夜来说不过小菜一碟,从前的任务多少次在刀口险走,无数次的危险,已经让此次押镖变得根本不值一提。
暗夜上路后的两日,镖局又接了一单,人镖,独自一人,病弱的中年男人,托镖人要求掌柜的亲自押镖,百里云鹫本不想接,但是听到托镖人说出目的地时,他沉默了片刻,接下了。
对于百里云鹫要走镖,白琉璃并未觉得惊讶,也像暗月一样并不担心,只是托镖人很急,要求当夜就走,白琉璃虽然有些奇怪,却没多问什么,只是叮嘱了百里云鹫几句,便开始为他收拾行装。
那个午后,百里云鹫的思绪有些游移,抱着小鸟儿出神地看着白琉璃为他收拾东西,静静地听着白琉璃叮嘱的每一件事,并未说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百里云鹫对白琉璃说他这一趟镖去的是北地,知道临行前他都没有对白琉璃说,他去的地方,其实是溯城。
百里云鹫与暗夜不在的日子,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天气一天变得比一天冷,距他们到柳城来的第二个年关越来越近。
百里云鹫与暗夜如期回来,都给他们的媳妇儿和孩子带回了礼物,暗月很开心,白琉璃也高兴。
百里云鹫给白琉璃带的是一只白玉镯,亲自帮白琉璃戴上了,白琉璃很喜欢,他给小鸟儿带的则是布老虎,兔儿帽还有兔儿鞋,白琉璃想象他去买这些东西时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直拿布老虎逗小鸟儿,小鸟儿被布老虎逗笑了,给了她的爹娘一个大大的惊喜。
今年的年关如去年一样,下了雪,这让这个不怎么下雪的柳城的百姓奇了一把,道是竟然连着两年年关都下雨了。
这个年关,定然很热闹很开心,白琉璃想。
年三十那天,医馆和糕点铺早早打烊,暗夜才替百里云鹫将医馆的门板放到门框里,关上门,才走到院子里,外边竟传来了敲门声。
暗夜离大门最近,自然是他去开门。
只是,当他将门板拿开时,他震惊了。
当来人与暗夜并肩走进院子里的时候,正在各个屋子忙里忙外的白琉璃、百里云鹫、暗月也震惊了,尤以暗月最为夸张,还踹翻了脚边的木盆,水洒了一地,惊道:“听风!?”
只见来人长发高束,深蓝衣袍,剑眉星目,手握长剑,肩上枕着些白雪,正是听风。
听风进到院中来的时候,百里云鹫正应着白琉璃的话从厨房拿了一只簸箕出来,听风见到他,身子一抖,方才还勉强能镇定的面容此刻瓦解,隔着一大段的距离面对着百里云鹫面前单膝跪下了身,声音颤抖却恭敬道:“属下听风,见过爷!”
百里云鹫没有说话,只是越过听风的肩膀看向前堂医馆的方向,暗月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医馆的后门边上,露出半个小小的脑袋,怯生生的模样,一双小手紧紧地扒着门框,盯着院中的各个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