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在暗月将靠在屋角的油纸伞抓在手里时,白琉璃抬手按住了她的手,“外边天黑雨大,你出去了又能做什么?你要去哪儿找暗夜?”
暗月眉心紧蹙,却是不说话,白琉璃又道:“暗夜会照顾自己,许是今日落雨路上难行是以晚归了,你不用这么着急,你若真不放心,我让百里云鹫帮你去寻,你还怀着身子,不要莽撞。”
“可是——”暗月显然还是很担心暗夜。
“好了,到屋里陪小家伙们吧,我到书房去叫百里云鹫出去帮你瞧瞧。”白琉璃拍拍暗月的手背,从她手里拿过油纸伞,不再听她说什么,撑开伞到做为书房的耳房去了。
少顷,百里云鹫从书房走出来,到前堂医馆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拉开了紧闭的大门。
暗月不肯再回里边堂屋,坚持要在医馆里坐着等到百里云鹫和暗夜回来,白琉璃劝不动她,哄了三个小家伙睡下后到医馆来和她一起等。
雨势未见有减弱的趋势,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直至子时的梆声响起。
暗月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就走到门边拉开阖起的大门,任冰凉的雨水随着风扑打到身上面上。
还不待白琉璃劝暗月把门阖上,暗月已冲进了雨中,白琉璃连忙上前,发现门前的雨里有两幢人影,虽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看不清容貌,却能从他们的脚步清楚地辨认得出是百里云鹫与暗夜。
“夜夜!”暗月不顾雨势,冲到了暗夜面前,暗夜怕她淋雨,连忙大步走到医馆屋檐下,暗月为他取下斗笠,直到看到暗夜的脸,她才稍稍安了心,继而紧张地问道,“你到哪儿去了?不是说好的今儿白日就会回来的吗?”
暗夜直到暗月为他担心,心里柔柔暖暖的,冲她柔柔一笑,道:“小妹替我把蓑衣脱了,进屋说吧。”
暗月正想着夜夜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脱个蓑衣居然都还叫上她了,但是想到她的夜夜平平安安地回来,却也没觉得有什么。
然,当暗月脱下暗夜身上的蓑衣,看到他背上背着的一名浑身湿哒哒显然已经昏过去的姑娘时,她惊得一脚立刻踹到暗夜的腿上,咬牙切齿道:“夜夜你给我滚出去!”
正在解蓑衣的百里云鹫面无表情,暗夜吃痛皱眉,白琉璃吃惊,暗夜见百里云鹫看也没看他只径自往里走,连忙道:“爷您别走啊!这可是您家里的事啊!”
暗月作势要将暗夜往外推,暗夜先她一步飞快地将背上背着的昏迷姑娘像丢烫手的山芋般丢到了白琉璃怀里,当下急着将关系撇清也顾不得白琉璃是他们的准夫人了。
白琉璃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自能稳稳当当地将暗夜甩过来的姑娘稳扶住,尽管她的第一反应是想别开身。
当白琉璃目光扫过昏迷姑娘那张面色苍白的清秀脸蛋时,呼吸倏然一窒,面上是难得展现出的震惊,不可置信地低呼道:“沙……木!?”
那个姑娘,的确是本该远在溯城照顾老白越的沙木。
暗夜说,他本该能在今儿白日就能回到溯城的,奈何雨大路难行,只能放缓速度,在途经人烟稀少的一处山地时,这个姑娘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拦下了他们的车队,问了他们要去往何处后便硬是要赖着他们的车队,求他们带她一程,还不待他们答应,她便昏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暗夜又说,他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很像白琉璃曾经在溯城的婢子,加之又不放心将她一个不省人事的姑娘家丢在男人窝的镖局,是以只能将她背回来了。
谁知道,还不待他说明事情原委,他便遭令人他的小娘子一脚狠踹,好像他在外面偷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