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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阿渊的话还未说完,小鸟儿便扁起了嘴,眼眶抖得厉害,一副要哭的模样伤心地看着阿渊,令阿渊的话戛然而止,阿渊这才发现他竟然把他最疼爱的妹妹给凶了,眉目立刻柔和了下来,向小鸟儿伸出手欲像往日里一样揉揉她的脑袋,边温柔道:“哥说错话了,妹妹不哭啊。”
谁知小鸟儿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阿渊手心里蹭蹭,反是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他的手,然后转身跑了!
小鸟儿在转身跑开的时候用力吸了吸鼻子,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她忙抬手抹抹眼角,跑得更快了,哥哥凶她,她不要和哥哥好了!
她只是想快些和哥回家,有什么不对!呜呜呜……
小鸟儿跑得极快,因为平日里百里云鹫教得她最多的就是轻功,使得她只要一跑起来只有大人出马才追得到她,阿渊的速度从没有追得上她过。
“妹妹!”眼见小鸟儿跑了,阿渊立刻慌了神,当下连穆沼没有穿衣穿鞋的事情也顾不得了,将东西扔到地上后便朝小鸟儿跑开的方向追了去。
另一处。
穆沼赤着双脚在雪地里狂奔,边跑边四处张望,因为紧张急切,他忘了疼痛忘了冰寒,因为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知他跑了多久,忽然双腿再次一软,他险些再一次跌倒在地,好在他第一时间扶住了一棵枯树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整个人已被寒风和冰雪冻得红紫红紫,嘴唇干裂得厉害,他心口那已然结痂的伤口因为他的大幅度动作竟开裂了,此刻正往外渗着血,染红了胸前的白色里衣。
“小半儿——!”忽然,穆沼捂着心口冲茫茫雪林哑着声音嘶喊了一声。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以及他自己喊声的阵阵回音。
穆沼背倚着树干颓然地慢慢滑坐到地。
不过是孩子的话而已,他竟还是抱希望了,他还有什么希望可抱……?
他为何,没有在利剑进入他心口的那时就死了呢,现在,可是比那个时候要痛苦千倍万倍。
“哈,哈……”穆沼低着头用力喘息着,忽地只觉天寒地冻,冷得他失去了知觉,冷得他想闭起了眼。
然,当他要闭上眼时,他只觉眼前光线一暗,连忙抬头,但当他猛然抬起头时见到的不是一双冷冰冰的眸子,而是一个瘦弱的背影,一个萦绕在他心头永远不会消失的身影。
半月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穆沼一眼,只是在背对着他站在他面前,蹲下身,而后抓住他的双手,将他整个人拉到了她的背上,确定抓稳了他之后才开始迈开脚步往回走。
穆沼觉得他半死的心疼又回来了,突突地狂跳不止,他说不出话,甚至感觉不到半月的温度,他能清楚感觉得到的,只有她手心那并不光滑的触感。
穆沼很高,而半月只到他的下巴高,与其说将他背在背上,不如说将他伏在背上拖着他,以致他的双脚在雪地里留下两道长长的印子。
许是背上的重量太过沉重的缘故,半月走得并不十分地快,穆沼看不到她的脸,他甚至不敢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只屏着呼吸听着她轻轻的呼吸声,感受着他掌心粗糙的纹路,只想时间在此刻定格。
穆沼一直沉默着,不言一语,不知过了过久,只听半月低低冷冷的声音响起,只有一句话,“阿渊救你不容易。”
她没有说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没有说她为何要救他,甚至连问都不问他一句,好像她救他,只是因为阿渊而已。
尽管如此,穆沼依旧觉得满足了,就算是不是因为他才救他,能见到她,他已经满足了,不管她恨他还是想要杀他。
可是,她既然愿意见他愿意将他拖回来,便证明她不愿意见到他死,或者说不舍得见到他死?那是不是也证明,他还有点希望?像小鸟儿说的那样,只要他多多地在她面前晃,她就会原谅他了?
会吗?穆沼情绪有些激动,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