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须当尽快养好伤,大夷新法可是在等着将军。”说罢,歩辇已经到了面前,尹儿扶着温柔在歩辇上坐好,尹儿向紫王福了福身,为温柔撑着伞,便随歩辇离开了。
直至温柔的身影从紫王的视线里消失,他仍处在久久的失神之中。
“尹儿,去让云浪备马车,越快越好。”温柔伸出手接住这第一场春雨,让绵绵厚厚的春雨慢慢湿了一手。
“王妃要出门?”尹儿显然一惊,连忙劝道,“王妃,您现在腿脚不便,不可出门。”想起昨日之事她还心有余悸,怎能还让王妃出门。
“我让你叫云浪备马车。”没有在意尹儿的话,温柔将自己的话再重复一遍,那语气里的冷冽让尹儿不敢违抗,只能唯唯应声。
温柔将手掌从雨中收回,望着自己沾了满掌细细雨珠的掌心,骤然紧握,眸光骤然冷冽。
她该是要做些什么了。
温柔回到烟水阁之后,命尹儿拿来了她原本为冷澈而准备的银针,对着自己的右腿穴位落下几针,让自己紧绷的肌肉得以缓解,待到觉得自己能勉强走动的时候,便拔出了银针,让尹儿找来男衫让她换上,将发髻散下,任由尹儿将三千青丝绾成一束发辫,而后替她戴上一顶白玉冠,片刻之后,便又是风度翩翩的云游公子。
“尹儿你不必跟着我去了,让云浪跟着我就好。”在尹儿替温柔罩上外衫时,温柔淡淡说道,尹儿一脸惊讶地刚要说不可,温柔已经继续道,“我很快就回来,若是王爷来,就说我歇下了,莫不可让他知道我出去了。”
“王妃,您还是别去了,奴婢真的担心……”尹儿还是一脸的不放心。
“好了,我走了。”温柔说完,拿起了紫王相送的剑,便径自走出了烟水阁,云浪已在垂首等待,见到温柔出来,向温柔行了礼,便和温柔往王府的侧门方向走去了,尹儿只能紧张地望着两人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才担忧地回到了烟水阁里。
可是云浪才为温柔将王府的侧门打开,温柔便见到了恭敬站在门前的夙夜,眼神不禁冷了下来,看来他还是真的怕她在王府里也有危险,在烟水阁周围也布了暗卫。
“夙夜见过王妃,王妃去哪儿,夙夜陪着。”夙夜说得很是恭敬,“爷有要事在身暂时无法走开,特由夙夜来照顾王妃。”
“嗯。”温柔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便朝门外的篷布马车走去,云浪替温柔掀了车帘,温柔便踏上了马车,云浪为驭手,夙夜则手执佩剑坐在副位上,待温柔坐好,马车往城西辚辚驶去。
西郊西云寺,茵草泛绿,延伸而上的石阶上有正往下走的香客,马车在山底停下,温柔跳下马车,拄着剑一步步往山底的西云寺走去,云浪和夙夜则一前一后执剑护着,让原本就狭小山道显得气氛极是异常,让途经身旁的百姓都不禁停下脚步,侧过身让其先行,温柔略感无奈,何须用得着这么高调。
堪堪踏入西云寺,向温柔迎来的便是上一次见到的年纪稍长的和尚,见了温柔便双手合十微微躬身,温柔亦是微微躬身以示回礼。
“公子可是来找主持师父?”
“正是。”
“贫僧这就为公子引路。”
“多谢。”温柔微微颔首,夙夜正要抬步跟上,和尚便挡到了夙夜面前,“这位施主请留步,主持只见这位白衣施主一人。”
夙夜眸光骤冷,手自然而然地放到了剑柄之上,温柔轻轻睨了夙夜一眼,冷冷道:“夙夜,在此等我。”
“是。”夙夜未敢多话,将手从剑柄上撤下,与云浪一齐退到了一旁,西云寺是皇家大寺,只怕也无人敢在此处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