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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西姑娘真是三番五次地喜欢与我说笑,我似乎记得朵西姑娘脑子是好使,怎么如今这么不记事,真是每次见我都免不了这句话,就不怕我听得烦了我这五指不听使唤么?”烛渊背部慢慢离了门框,往屋内走去,一边走还微微抬起了自己左手。
龙誉知道他双手厉害,也知道他是阴晴不定主,连忙将朵西挡到了身后,屋外布诺也想不明白烛渊为何说走了又折返,现下竟还抬起了手,惊得他一时也顾不得多想,从烛渊背后大步往前站到了龙誉身前。
“大人!”布诺看着烛渊,紧拧着眉,见烛渊勾了勾嘴角,只觉眉心突突地跳,大人脾气,是说来就来,此刻竖耳细听似乎能听到大人手上那厚重银指环自行碰撞发出嗡嗡声,心下是凉了一大截。
大人银指环嗡声而鸣,是要——
“朵西姑娘当知道我对你们命,提不起一丝兴趣,如今留你一命是因为什么。”烛渊像没有看到布诺一般,依旧慢慢往龙誉她们慢慢靠近,他虽笑,龙誉却从他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狠戾,只见他薄唇轻启,“至于这个阿妹,我想不放过她只怕都不行,你们说,是么?”
布诺看着烛渊这副模样,心下慌乱,多少年了,他没有见到过大人这副模样了,这是大人双手要染血前奏,心智乱了吗?可大人方才不是还好好!?是眠蛊吗!?
布诺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后龙誉,只见龙誉眉头紧蹙面色微微发白,手按心口上,这样动作……简直就和大人痛楚时模样相差无异。
“大人,属下扶您回去。”布诺大胆地往前一步,抬手正要扶上烛渊手臂时,却见烛渊左手随着那径自嗡动银指环微微颤抖起来,一掌猛地打了布诺肩上,击得布诺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有血从他嘴角渗了出来。
“布诺阿哥!”布诺身后,朵西惊呼出声,布诺身后张开了手,稳住了他微晃身体。
布诺因为朵西这时隔了二十年惊呼有瞬间失神,却又很地将注意力聚到了烛渊身上。
龙誉此刻用手紧紧揪着自己心口,她从未觉得她心口有这么难受过,像有千万只虫蚁噬咬,又像有人拿着刀子她心上剌口子,还像有人她心口狠狠踩踏感觉,各种感觉交替着,直让她面色忍不住发白。
怎么回事?她方才明明还好好,虽然从阿娘嘴里听到了实情一时间接受不来,再加上这一个月里发生两件事都太过让她不能承受,心下没有苦痛难当是假,可也就觉得心里揪痛得有些灰败时,这揪痛感觉竟愈来愈强烈,疼得她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此时,烛渊向龙誉招了招手,嘴角笑很不合时宜也瘆慌,“阿妹,来,到我身边来。”
龙誉脚步未移,只是额上开始冒出了细密冷汗。
“阿妹不是极疼你阿娘么?阿妹不过来,是想看你亲爱阿娘身首异处模样么?”烛渊眸中没有怒意,轻吐出话却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龙誉本想反抗,可是脚步却是有些不由自主地像烛渊靠近。
朵西大惊,倒不是因为害怕烛渊真对她下杀手,而是担心龙誉,正要上前阻拦龙誉,却被布诺迅速地挡下了她动作,只见布诺拧着眉轻轻摇了摇头,用嘴型说了句什么,朵西便揪着一颗心眼睁睁地看着龙誉跟烛渊身后离开了她视线。
“不必担心,我瞧大人倒是对那个小娃娃挺好。”布诺见朵西一副放不下心模样,抬手擦掉嘴角血迹,忍不住安慰道,却也是实话。
若说大人是因为眠蛊才一再忍着那个小娃娃,可他却觉得,大人对待她,是特别。
可是朵西仍旧不放心,似失了魂一般,嘴中喃喃,“我们害了阿誉,我们害了阿誉,祭司大人不会放过阿誉,他不会让阿誉死,却也不会让她活得好好……”
“佑纳错了,佑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