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誉冲洗过后,直奔圣山专管伙食地方去了,她饿了,她要补充体力,才好思考问题。
圣山专管伙食是崎棉,崎棉是个二十五岁小伙子,相貌平平,很和气,头上总是缠着青布巾,话不多,却将圣山伙食管得井井有条。
崎棉看到龙誉时有一瞬间惊讶,他虽未见过龙誉,但也从曳苍时常念叨中知道了圣山多出了这么个敢和大人对抗小姑娘,他之所以一眼便知道这便是曳苍嘴里所说小姑娘,是因为圣山,从不会有人不是开饭时间到他这儿来,即便是开饭时间,也不会有姑娘大大咧咧地冲进来,由此可见,这绝对是曳苍说不正常小姑娘。
龙誉一进到伙房,还未开口,她肚子便向崎棉宣告了她来意,只见她面上臊也不臊,倒是大大方方地向崎棉询问有没有吃食,她饿得受不了了。
崎棉只是微微一笑,让她坐着等等,并未问什么便去给她端吃去了,这不过是因为龙誉是烛渊带回来人,崎棉给她这个面子,也顺便看看是什么样孩子能让曳苍觉得“棘手”。
当龙誉粗鲁地用手背抹了抹嘴,放下第五只大陶碗时,莫说崎棉,便是连烧柴小伙子也惊呆了,就是男人,也难有这样食量啊!
奈何龙誉像看不到旁人那诧异目光一般,仍旧是大大方方地站起身,大大方方地向崎棉微微拱手,道一声多谢,崎棉笑着微微摇头,龙誉才转身离开了伙房。
一伙房人看着龙誉离开了,立刻攀耳讨论了起来,这或许就是咱们将来圣蝎使,真是不一般啊。
崎棉挥散了他们低声讨论,也看了一眼龙誉背影,倒是个爽孩子,难得圣蝎寻到了主人,些让那空了二十年教主之位坐上人才好。
龙誉离开了伙房便直奔蚩尤神殿。
说来也怪,但凡高级弟子及其以下身份人每日必需晨练,龙誉却是个例外,不仅不受任何规矩束缚,反而能圣山随意走动,倒像个与圣山格格不入人一般。
也因此,旁人看她眼神有些异样,龙誉自己倒是不意。
龙誉进蚩尤神殿是畅通无阻,守卫几乎是对她视而不见,当是得了烛渊命令,否则怎会让她这么随意进入,龙誉倒也不多想,进了大殿没见着烛渊身影,便自作主张地绕到大殿后花庭去看,反正这蚩尤神殿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她就多走几步没人知道,可是花庭里没有烛渊身影,龙誉想了想,便退回身往她第一次进蚩尤神殿所去泉水方向走去了。
仍旧是同上一次同样景,缭绕雾气,很是湿润,然而龙誉心境却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上一次是不情不愿,而这一次,没有任何人逼她。
龙誉一走到甬道头,便见烛渊整个人泡泉水中,张开着双臂搭身后池边上,墨色长发披肩头,湿着水,错过繁枝茂叶投射下来阳光使得他结实臂膀上水珠显得晶亮晶亮。
烛渊知道龙誉到来,却没有回过头,只是掬了一捧水泼到自己身上,玩笑般开口道:“若是不知道,还以为阿妹这么喜欢看我洗澡,怎么,阿妹这么一大清早来找我所为何事?”
“为昨夜之事。”龙誉面不改色,站烛渊身后不远不近处,面色平淡,不羞不臊。
“哦?”烛渊似是来了兴致,水里转过身,面对着龙誉,第一次仰视她,“为了昨夜什么事呢?我怎么不记得昨夜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龙誉也可算是一次以俯视姿态看烛渊,只见他习惯性地将手肘抵池边上,支手撑额,微抬眸看她,已是一双黑如夜空眸子,那长长睫毛上沾染着水珠,有些摇摇欲坠感觉,龙誉便莫名地想到了昨夜自己举动,突然觉得他虽是仰视,那气场却丝毫不比俯视时弱。
龙誉心下微晃,面上却是平静依旧,声音也是平淡,与以往她全然不一样,“我不信阿哥忘了,我只是来向阿哥说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