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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轻浅银铃声响起,龙誉知是烛渊来了。
“阿哥为何总喜欢夜里出没,活像白日里见不得人一样。”龙誉提力想动动身,奈何还是无济于事,心下便不由得烦躁,一烦躁嘴里也没好话。
“自认为本人见光死。”烛渊左手端着一只陶碗,玩笑回道。
“……”龙誉想不明白他这种性子究竟是怎么养成。
烛渊走到屋里桌子旁,拿起摆放灯台旁小木棍,拨了拨浸了豆油棉芯子,火光顿时便亮了许多,烛渊这才走到床沿边坐下,而后就这么保持着手捧着陶碗看着龙誉举动,龙誉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这举动,该是要给她喂药?为何又没有下步动作了?
“阿妹,你没洗澡。”于是这么沉默半晌后,烛渊拧着眉抛出了这么一句绝对有损风月话。
“废话。”龙誉也不觉不雅难堪,翻了翻白眼,“废话,我昨日昏了一日,今日又无法动弹,怎么洗,谁帮我洗?我现是想解决大小问题都成问题——”
“砰!”龙誉话还有说完,烛渊黑着脸将手中陶碗重重搁到了龙誉身边,而后站起身,迅速往后退开一步,活像床上龙誉是什么近不得脏东西一般。
而他这一搁碗哪里是搁,简直和扔无疑,陶碗里药汁猛地一晃,碰碗壁上,而后顺着碗壁往外一晃,一半药汁便晃到了龙誉脸上,再淌到了颈窝里。
“你——”龙誉被烛渊这突然举动气得有些气结,什么矜持温婉从来都和她不沾边,当下便恶狠狠地瞪着烛渊,怒道,“我又没叫你把着我解决问题!再说了我还没说完!门外不是都有人吗!”
气死她了!怪洁癖白面小男人!她就算暂时动不了也还不至于把自己恶心了!她只是觉得成问题,没说她今日没解决过问题!
“脏死了,嫌弃。”烛渊毫不掩饰心中嫌弃,一并表示了面上,让龙誉气得想要跳起来咬死他。
“没叫你理我,嫌弃话你就走远点!”可恶!该死白面小男人!若是她能动了,一定掐死他!
烛渊就站离床一步之距地方,又是拧眉定定看了龙誉片刻,终还是又坐回了床沿上,拿起了那碗已经泼出了一半药汁,将另一只手穿过了龙誉颈后方。
龙誉立刻将脖子往里一扭,不让烛渊手臂碰到她,依旧咬牙切齿,“别碰我!”
现才要喂她吃药?不稀罕!
然而她一个全身动弹不得人哪里拗得过烛渊,只见烛渊毫不犹豫地扶上了她肩,将她扶坐了起来,而后扳过她脸,将药碗凑到了她嘴边。
龙誉紧闭牙关,誓不妥协,嫌她脏就别碰她,混蛋!
“阿妹要是再不张嘴,我就打掉你门牙。”烛渊看着龙誉那沾着药汁脸,颈窝还有头发,无比嫌弃,以至于连说出来话都冷得有点……搞笑。
龙誉一怔,门牙?要是没有门牙,那说话不得漏风?好丑。
好吧,门牙要留着,还不能和自己身体过意不去,早喝了药能早些有力气来掐这个可恶白面小男人,骨气这种东西,该丢时就不要紧紧揣着。
于是,龙誉用鼻孔不屑地哼了一声,才没骨气地张口,含住了碗壁,而后烛渊就毫不温柔地将那半碗药汁往她嘴里灌。
不是喂,不是倒,而是灌,那手就那么用力一抬,那半碗药汁便一次性灌入了龙誉喉中,龙誉吞咽不急便呛住了,连连咳嗽,而那还未来得及吞下浓黑药汁便从她嘴角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