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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诺沉默。
“还有,老左,跟我说说你都帮我准备好了哪些东西,就明日一日时间准备能来得及吗?我可不想就这么仓仓促促地让林小蝉过了门,毕竟她为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这么待她,若实不行,我带着她离开圣山就是,反正我早就做好了大人将我逐出圣山准备,只是没想到大人会亲口说让我娶她。”曳苍不再玩笑,而是难得严肃正经。
“曳苍,你无法猜透大人心思,可总该知道大人从来都不曾将你我当做下属对待。”布诺微微笑了笑,“大人让我把林蝉蝉要出嫁消息告诉你,让圣蝎使去帮你,让你把林蝉蝉带回圣山,让朵西好好地留圣山,这些,已经很够了。”
“大人今次,是找到他想要明确东西了。”曳苍不置可否,也是释然地笑了,“老左,我从未忘记过去你我一起起过誓,我从未觉得大人待你我不好。”
“行了,跟我一起去准备吧,今夜和明夜,你都别想睡了,大伙情绪是要紧,毕竟你媳妇是中原人,让大伙接受你娶一个中原姑娘为妻需要你自己去搞定了,其他事宜,你不用操心,我来帮你准备。”布诺难得也扳上了曳苍肩,玩笑道,“小伙子,娶妻可高兴?”
“哈哈哈,好阿爷,好兄弟——”曳苍大笑不语,与布诺哥俩好地扳着肩,大笑着离开了蚩尤神殿。
林蝉蝉知道曳苍要光明正大地娶她过门是翌日天明,雪堪堪停,整个圣山白茫茫一片,林蝉蝉心也愣得白茫茫,鼻尖酸涩得紧,想哭,后却是吃吃笑了。
她知道曳苍一定会娶她,不过没想过曳苍会圣山娶她,她觉得不仅那个浑身冰冷大祭司不允许,就是整个圣山人也不会同意,毕竟她是中原人,是苗人所不能接受中原人,要想要整个圣山人都接受他们这一个婚事,只怕曳曳要努力不知有多少。
而她答应过曳曳不会再哭,所以她不能哭,她只要开心地笑着就好。
这个亦惊亦喜消息是龙誉告诉林蝉蝉,今儿天将将明,龙誉就从朵西那儿卷了个大大包袱冲去找曳苍,问曳苍他小媳妇哪儿,曳苍也正要去见林蝉蝉,虽然觉得龙誉这么兴匆匆地要找林蝉蝉很是让他惊奇,可想想龙誉不会害林蝉蝉,刚好也算是给林蝉蝉做个伴,免得她太孤单,便让她与他一道去了他所住小殿。
一路上,一向多话龙誉只问了曳苍三个问题,曳苍也如实回答了。
第一个问题,龙誉问他,日子定什么时候,曳苍说明日。
第二个问题,龙誉问他,真确定要娶林蝉蝉吗?曳苍肯定地说确定。
后一个问题,龙誉问,你不会后悔?曳苍亦是肯定回答,不后悔。
于是,到了曳苍小殿,一见到林蝉蝉,龙誉不等曳苍与林蝉蝉说上一句话,二话不说便将林蝉蝉拖走了,曳苍惊讶,制止,龙誉只丢给他一句让他没理由阻拦话,明儿拜堂,今晚提前洞房?
曳苍立刻石化,他这辈子服两个女人,一个是他自己女人,另一个,就是他敬爱大人女人,说出话和大人一样霹雳。
林蝉蝉一头雾水地看着曳苍,曳苍扶额摆手,冲林蝉蝉道,去吧去吧,跟她去吧。
曳苍本想昨夜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林蝉蝉,可他想到当时已经歇下,不忍打扰她好梦,便没有回小殿,于是今早便遇到了龙誉这么个熊孩子,这个熊孩子可别忘了跟他媳妇说这个大事就行。
龙誉哈一笑,拉着林蝉蝉直奔自己小屋,跑到一半想起自己这都一个多月没呆自己小屋了,准是满灰了,于是颠了颠背上大包袱,拉着林蝉蝉转头奔向蚩尤神殿。
林蝉蝉就这么被龙誉风风火火地拉着,如风一样一会儿刮往这儿一会儿又刮往那儿,让她一肚子疑问都来不及问,唯有龙誉再说,疑问先憋肚子里,待会儿我来帮你解惑,只是林蝉蝉离开曳苍小殿时不忘回头看曳苍一眼,只见曳苍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安心跟着去就行,于是林蝉蝉便安心地跟着她跑了。
可当林蝉蝉看到蚩尤神殿时,打死也不走上那石梯,龙誉也不为难她,风一样地卷了进去,不过片刻又风一般地卷了出来,拉起林蝉蝉又风风火火跑了,眼角眉梢挂着盈盈笑意。
“走走,带你去见我漂亮温柔阿娘。”龙誉得了烛渊允准,带着林蝉蝉往朵西小屋奔去了。
林蝉蝉心里鄙视龙誉,没见过谁这么夸自己阿娘,可当林蝉蝉见到朵西时,才真真觉得龙誉不是浮夸,只有不及,以至于她看朵西都有些怔怔出神。
而朵西见到才离开没多久龙誉本就有些吃惊,再看到她手里牵着同她年纪一般大小林蝉蝉时,是吃惊,不过所有吃惊很化作温柔一笑,“想来这位姑娘便是曳苍右长老心上人了吧?”
林蝉蝉脸蓦地一红,龙誉则是将背上大包袱粗鲁地甩到桌上,哈哈一笑,“阿娘神眼,一看就懂了!这就是曳苍拼死拼活从中原抢来娘子,林蝉蝉,树上那玩意蝉。”
龙誉说完,又向林蝉蝉道:“蝉小妹,这是我漂亮温柔阿娘,你可以叫她朵西大美人。”
“胡闹。”朵西嗔笑着曲起食指敲了敲龙誉脑门,“行了,别这瞎闹了,带着林姑娘到里屋去试试明日要穿衣裳。”
“林姑娘别见怪,阿誉就这性子。”朵西说完,又向林蝉蝉抱歉浅笑,林蝉蝉看着朵西温柔笑容,心里既温暖又羡慕。
也不等林蝉蝉反应,龙誉又扯起她风一般刮进了里屋,进了里屋,龙誉又探出一个脑袋,冲朵西道:“阿娘,明儿蝉小妹从这儿嫁出去,嘿嘿,交给阿娘了!”
朵西浅笑,无奈摇头,坐到机杼前,继续织布,任由两个小姑娘里屋唧唧叨叨。
于是,林蝉蝉知道了曳苍明天要娶她消息,简直就如冬日滚雷,轰轰又隆隆,轰隆得林蝉蝉久久反应不过来,任由龙誉翻开那大包袱里衣裳她身上比划来比划去,后用力一拍她肩膀,爽气道:“来吧,试试!”
对于林蝉蝉,龙誉是愈看愈喜欢,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喜欢这么个姑娘,管她是中原人,管她身体里淌着苗疆仇人血。
“曳曳娶我?那个蚩尤神殿里大祭司,会同意!?”林蝉蝉盯着面前被龙誉拿手里衣,惴惴不安地问,“还有圣山其他人,能同意吗?”
“是曳苍娶你,又不是他们娶你,管他们同不同意?”龙誉撇撇嘴,说出话让林蝉蝉勇气大增,“他敢娶,你就敢嫁,怕什么,财狼虎豹,他都会替你挡着,想这么多做什么?”
“龙誉,你想法真奇特。”林蝉蝉心中不安终是被这份巨大喜悦冲淡,开始积极地试衣,还不忘表达自己心中想法。
对于龙誉,林蝉蝉也是喜欢,虽然林龙小园了她险些会掐死她,虽然她们相处得少之又少,可她一见到龙誉就觉得没来由亲切,就像从小一起长大熟识玩伴一般,没有单点隔膜。
“那是,人嘛,总要相信自己是个特别存。”龙誉受用地敲起了鼻孔,一副“你有眼光”模样,而后看向已经换上衣林蝉蝉,两眼放光地点点头,“啧啧,还挺漂亮,明儿再戴上那些七七八八零零碎碎烦人得不行银饰,一定能把曳苍迷得神魂颠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