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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林蝉蝉又和龙誉嚼啊嚼,问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于是龙誉又爽当一回胸怀文墨人了,添油加醋地讲得林蝉蝉频频感叹苗疆故事真是美好。
可是,朵西回屋后带来消息霹雳,明儿礼堂设总殿,大祭司本人做证婚人,林蝉蝉吓得险些没跌下凳子,龙誉则啪啪地拍着她肩,啧啧道,面子够大啊,这婚事都瞩目够气派啊。
林蝉蝉悄声自言自语道,她觉得那个大祭司脸冷得吓人啊,她怕到时腿软啊。
龙誉还是耳尖听到了,又开始和她呱唧呱唧,林蝉蝉听得又惊讶又拧眉,朵西终无力地继续去织布,她觉得自己想法还是很正常,怎么养出女儿就这么不走寻常路呢?
龙誉和林蝉蝉简直就是相见恨晚,有说不话,就连饭桌上都叨叨个不停,洗澡时恨不得塞一个浴桶,然后早早就一起卷到棉被里,继续胡天胡地地瞎吹,后一起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想。
待她们睡着之后,朵西进屋替睡得四仰八叉两人盖好棉被,慈爱地抚了抚龙誉脑袋,无奈地浅浅笑了,吹熄了豆油灯,轻带上门,继续到外屋织布,天冷了,她要为她阿誉缝一件袄子。
天还未亮,朵西便把熟睡林蝉蝉和龙誉叫了起来,林蝉蝉以为自己睡过了时辰,连忙从床上蹦起来,朵西温柔地说时辰还早,不过要起床梳洗打扮了,林蝉蝉乖乖点头听话。
林蝉蝉今日要穿衣是朵西缝制,所需佩戴一切银饰则是昨夜她们睡下之后天蛛使使女与风蜈使使女送来,林蝉蝉洗漱妥当,换上了衣,便乖巧地坐铜镜前任朵西帮她梳妆打扮。
朵西将木梳交到了龙誉手里,让龙誉帮林蝉蝉梳发,龙誉自然知道朵西意思,林蝉蝉已经没有任何亲人,这里,只有她这么一个永远不可能让林蝉蝉知道她真实身份姐姐,龙誉难得笑得稳重地接过木梳,将梳齿没入林蝉蝉头顶黑发间,一梳梳到底,一共三下,林蝉蝉看着铜镜中自己,不见了昨日与龙誉一起玩闹之态,嘴角含着既感伤又幸福笑,用手背搓了搓眼角,让自己不哭出来。
而后朵西将林蝉蝉长至腰际长发一缕缕盘起,后她头顶扣上一顶沉沉银冠,银花满冠,银角高扬,龙誉替她将银耳环,银项圈,银手镯等银饰穿戴好,于是一个与旬日完全两副模样林蝉蝉便活脱脱地耀了场所有人眼。
百褶裙,精镶花边黑底红边右衽上衣缀满银片、银泡与银花,外罩缎质围裙,微微一转身,叮当作响,甚是悦耳好听,便是林蝉蝉看着铜镜中一副苗女盛装打扮自己,险些都没认出来是自己。
就龙誉笑眯眯地观察着林蝉蝉时,屋外响起了隐隐约约芦笙吹奏声音,身着一件黑底花绿边玉蟾使使女哥叶亦笑吟吟进来,道是迎亲队伍到了。
龙誉眼睛一亮,问:“哥叶亦阿姐,豆渣有没有?”
风蜈使使女逻翁娅正从门外捧了一盆豆渣进来,听到龙誉话,笑着将手中木盆扬了扬,微微挑眉笑道:“这儿呢,龙阿妹,一块玩玩他们?”
对于这个欢脱龙誉,虽已成为圣蝎使,但她完全没有圣使架子,倒是让这些使女们愈发觉得她这个有趣又可爱,自然便连称呼也没有换,龙誉自然也不意这些,要是谁一口一个圣蝎使叫她,她还觉得不习惯呢,还是这么自然些好。
龙誉听到逻翁娅话,两眼一亮,跟她一起到了屋外,翘首以盼地等着那迎亲队伍来。
不得不说,这右长老婚事就是隆重得不同凡响,娶亲大哥竟然是布诺亲自出马!惹得朵西都忍不住笑了,想来是曳苍一夜软磨硬泡成果。
然后,接亲十一名男子均没躲过龙誉以及四位使女蹂躏,尤其布诺,满身满脸豆渣,惹得他一把严肃惯了脸都忍不住微微泛了红,不为别,只因为朵西正站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他,多少年了,他多少年未见过她这样笑了?
待一群人窜到树丛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出来,林蝉蝉便由一名身材壮实年轻教徒从二楼屋中背了出来,下了楼来将她放上了架四周缠着红花歩辇,芦笙声再次响起,送亲四名使女与其他七名男教徒随歩辇两侧,跟着歩辇走了。
果然如朵西说一般,这接亲队伍一来便把林蝉蝉接走了,林蝉蝉紧张地捏着自己手,歩辇抬起之时她回头望了龙誉与朵西一眼,龙誉冲她点头一笑,林蝉蝉也重重点了点头,扭回头,紧张地坐着歩辇走了。
龙誉还不忘揽着朵西肩,悄悄夸赞,曳苍有本事啊,才一日时间,竟然就将人心抚摸得这么好,居然都没有一个人逆毛,她得找个时间和曳苍好好学学这本事。
朵西:……
龙誉没有跟着去送亲,礼堂上那些复杂事情她没心思去参与,她需要是好菜与美酒,然后,借酒壮胆,去验验她想要知道事情。
于是,这曳苍与林蝉蝉大婚,龙誉吃了喝,喝了又吃,竟从正午一直吃吃喝喝到了酉时,撤了酒席饭桌之后,圣山百年难得一遇地总殿前燃了旺得不能再旺篝火,几乎整个圣山教徒都围这冬夜里篝火旁,不论男女,接着喝!
酒坛扔四处,欢歌笑语,是圣山从未有过欢乐,人人面染红光,皆开心之状,难得拥有这么无所顾忌一夜,所有人都抱着一个一醉方休想法,情地喝!慢慢地,呼噜声一片。
龙誉手里拿着一个酒坛,醉醺醺地醉翻了满地人群中晃悠悠站起身,还想找人对饮,于是用脚踢踢这个又踢踢那个,各个醉得不省人事,无人理她,再看向四周,还有人喝得正欢,可不关她事,于是她便打了一个大大酒嗝,一步三摇摆摇出了人堆。
忽然面上觉得凉凉,昂头,睁着迷蒙双眼看了许久,才看清了天空中不断落下白点子,摇了摇了手中酒坛,发觉空了,便信手将酒坛扔到了一旁,“啪”一声碎了一地,龙誉脖子里钻进一片雪花,惹得她打了一个响亮喷嚏,而后醉醺醺地嘿嘿笑了两声,“下雪了,你们睡吧,冻死你们。”
龙誉说完,又接着摇摇晃晃地走了,眼里景象不知叠了多少层,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又摇又摆又跌又爬地来到蚩尤神殿前,看着高高石梯,又嘿嘿笑了两声,继续摇着上去。
只是醉醺醺龙誉没有发现,今夜蚩尤神殿外,也是百年难得一见没有守卫影子!
雪愈下愈厚,空荡蚩尤神殿一丝暖意也无,仿佛没有丝毫人气一般,管前殿四壁上燃着数十支火把,将整个前殿映照得通明。
烛渊便跪坐前殿正中央,以他为中心,他周身地面上以暗紫色颜料绘着一个直径半丈圆,圆内绘着繁复诡异图案,他双手中拿着几颗被涂成暗褐色滚圆小石子,而后将手腕轻轻往前一扬,掌心打开,那些小石子便骨碌碌地面上滚动,然后诡异图案内停下。
烛渊将双手轻放双膝上,看着面前暗褐色石子与地上暗紫色图案拼合显示出卦象,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