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誉是聪明,对这天下之毒亦是敏感,她必会看到他嘴角黑褐血迹时知晓他身中剧毒,他要是她离开后再回到他身边,他要是烛渊面前证实他她心中地位,他甚至想要是,她会因此而认为他身上毒是与烛渊交手时被中下。
他看似赢了,实际却是输了,她方才说出那句话时候就已经彻彻底底输了,他终是懂了,也认输了,他她心中地位,始终比不了烛渊。
“呵呵,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无耻又可耻,居然想要用这样龌蹉手段留下你。”白雎自嘲一笑,忽觉心口又是一阵剧痛,忙抬手捂住了自己嘴,身体有些微微摇晃。
他不想再她面前表现得如此可耻,他想要不是同情。
龙誉心痛地看着白雎,看着那无法掌控血从他捂嘴上指缝中溢出,污了他一袭白衣,喉间哽咽,眼眶难受得紧,双唇抿着又松开,松开又抿起,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龙誉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小哥哥要死了,温柔小哥哥要死了……
“来,阿誉,扶我到一旁椅子坐一会儿,我自己走有些困难。”白雎说话时指缝间血溢得愈加厉害,他另一只手撑桌面上以稳住自己摇摇欲坠身子,而后拿开捂住嘴手,向龙誉伸出。
他整个下巴满是脏污血印,他却顾不得了,只是温温柔柔地笑着。
龙誉不敢抬头看白雎脸,往他靠近一步,抬起颤抖双手扶住了他已然开始虚弱身体,将他扶到了一旁椅子上坐下,自己则拉过一张木凳坐他身边,急急从身上找帕子为他擦拭嘴角以及下巴那黑褐乌血。
白雎握住了她因紧张慌乱而颤抖手,轻轻摇了摇头,“阿誉,不用再找什么帕子来帮我擦了,听我说些话吧。”
白雎手很冷,再没有从前温暖温度,让龙誉觉得冷到了心底,小哥哥要死了,而她却伤了小哥哥心……
今晨是林龙,今夜要是小哥哥吗……都是这一间屋子里吗……
她心没有强大到不论多大悲伤痛楚都能承受得住,她受不住,她忍不了眼睁睁看着小哥哥永远消失事实……
林龙死是解脱,林龙是苗疆罪人,他离去只是为他当年罪孽赎罪,她可以平静地送他上路,可是小哥哥不一样,小哥哥是这天底下温柔善良人,他没犯下过什么滔天大罪,为何要这么早早地让他离开,她是决定要与小哥哥后会无期,却不是希望他死……
“阿誉,你不怨我吗,怨我竟然想让你们之间因我而产生误解。”白雎不再抬手捂嘴,任满口血腥沿着嘴角蜿蜒而下,柔笑着看正津津握着他手龙誉,“什么时候起,我变得这么自私了,竟自私得想要毁了你心中幸福,只为让你重回到我身边。”
“阿誉,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得我可以不乎我命,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很早很早以前,美丽苗疆……只是神经粗你一直不知道而已……”乌血随着白雎话不断从他嘴角溢出,滴滴落他衣袍上,生生刺痛了龙誉双眼。
“小哥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龙誉蹲到了白雎面前,将脸埋了他膝上,声音颤抖得厉害。
她想说对不起,可是小哥哥说过不想听到她说对不起,她就不能再让小哥哥再伤心,可此时此刻,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怎么能不说呢,若是我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白雎抬起没有被血脏污另一只手轻轻覆到了龙誉头上,轻轻抚着她长发,“阿誉,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若是我早对你说,你我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若是两年前我没有不声不响地离开,今日你依然会我身边,可是这世上从来没有假若,呵……”
龙誉依旧将脸埋白雎膝上喃喃着求他不要再说,白雎声音柔和了,“阿誉,你说,我都知道自己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却还想要将你抢到身边来,我这是怎么了?”
“烛渊待你好,我看得出来,这样日后没了我,粗枝大叶你也不会吃别人亏,我放心了,所以这后一刻,我选择放手。”白雎轻轻抚着龙誉长发,安抚她颤抖双肩,“阿誉,我这一生只有你乎我,很早以前,我这一生愿望就是你一世幸福无忧,我不想你伤心难过,如今,我自己无法完成自己这个心愿,你亦不再需要我来守护,所以,阿誉,不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