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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蝎使,若是不想大人死,请你止步。”布诺冰冷声音再一次龙誉耳边响起,这一次,他没有出手阻挡她,却成功地让她停下了欲望下跃举动,龙誉双手紧紧抠着墙垛,声音颤抖,“为什么?”
“为什么?”布诺像听到天大笑话一般,冷冷笑了,重复着龙誉话,“为什么?圣蝎使居然问我为什么?难道圣蝎使不知道大人双手十指上银指环需要饮血才能维系吗?难道圣蝎使不知道若是银指环不得饮血便会吞噬大人骨血吗?难道圣蝎使不知道那十只银指环已是大人生命一部分吗?难道圣蝎使不知道若是少了那十只银指环大人也一样会死去吗?”
龙誉已经震惊得睁圆了双眼,用手捂住了耳朵以拒绝听布诺说出话,何其残忍,可布诺却像没有看见她眼中害怕一般,情绪早已失控,一字一句,像要逼得龙誉陷入疯狂才肯罢休,“难道圣蝎使不知道大人为了你而碎裂那一只银指环付出是减少几年寿命代价吗?这半年来,大人双手定是没有沾过鲜血,十指连心,圣蝎使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大人每天都要忍受被千丝引反噬折磨?如今大人已是忍无可忍才会变得嗜杀!如今只要大人稍加分心,他就极有可能坠入地狱!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不要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后,布诺已经不再是寻常那个事事平心静气布诺,字字句句,他皆是咆哮而出,看着龙誉捂着耳朵痛苦地频频摇头,他抢过了站一旁怔愣不已兵士手中长刀逼到龙誉脖子上,嘶吼道:“若是没有你,大人根本就不需要承受这些不必要苦痛!我说过,我宁愿你没有出现过!现,我想杀了你!让大人远离你带给他苦痛!”
布诺几近疯狂,一时间忘了龙誉是牵系着烛渊性命人,也忘了她是朵西爱女儿,只想着只要杀了她就能让烛渊解脱,长刀扬起,秋阳下闪着刺眼白光,龙誉双手捂着耳朵,紧闭着双眼不愿睁开,周遭人回过神来扑上前要制止,然却已来不及——
然,就布诺手中刀尖要扎到龙誉咽喉时,他手中长刀被一股无形力量束缚住,只听“崩”一声响,布诺手中长刀断作数段,有一小段擦过龙誉脸颊掉落地,那龙誉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这才让布诺回过神,惊恐不已地看向城下!
“噗——”防城下,烛渊一口鲜血破口而出,他脚边叠满唐军尸身,竟是无一活口!
“大人——”布诺大声惊呼。
“阿哥——”龙誉布诺惊呼声中蓦地睁开眼,飞身扑向城下,扑向烛渊。
------题外话------
万恶大叔来二了,虽然还是没到一万字,原谅叔吧啊啊啊!
170、阿妹,我会杀了你的
防城下,烛渊一口鲜血破口而出,他脚边叠满唐军尸身,竟是无一活口!
就防城上苗疆震惊得难以言喻之时,那受控于烛渊尸人竟纷纷举起手中利剑与长刀,秋阳顿时将那染血利刃照射出刺目白光,所有人,包括布诺内,一时屏住紧窒呼吸,莫名惊骇地望着城墙下这一幕,望着他们白发巫神大人如修罗王者一般站那染血森森白光之中,忘了呼喊,忘了相救,甚至忘了呼吸,万物似一刹那间变得寂寂,唯有龙誉如鹰隼般飞梭防城与烛渊之间,也唯有她尖锐呼喊声划破这刹那静寂。
就龙誉脚尖触地时,尸人手中利刃急速挥下!
“阿哥——!”龙誉双目圆睁,紧抓着胸口衣衫欲控制住那暴动失控尸人,也就人人以为那数百染血利刃要刺穿烛渊之时,那举刀举剑尸人竟是将那刃尖刺进了自己心房,一瞬间剖出自己心握手中!
血已呈黑,心已止跳,那些尸人便高举着自己早已停止跳动黑心直直跪烛渊面前,那样血腥诡异画面让防城上苗军既震撼又觉胃中翻江倒海,有人甚至扶着垛口躬身呕吐了起来!
而龙誉也那一瞬之间定原地无法再向烛渊靠近,若说他们体内眠蛊能操控尸人已让她觉得震惊,那此刻烛渊以他体内雌蛊力量牵制她体内雄蛊力量以束缚她行动让她觉得震撼,多是惊恐,因为无法动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明触手可及他却遥不可及!
突然,烛渊微微侧过头,看向只与他有几步之遥距离龙誉,低低笑了,使得嘴角血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阿妹,我说过我生来带煞,与我离得太近只会伤了阿妹自己,阿妹看啊,这才是真正我。”
烛渊说完,转回头同时将垂身侧双手慢慢抬起,慢慢走向尸人群中,十指倏地绷直,自面前划过,那被尸人托手心高举过头顶黑色心脏瞬间碎做数块,黑色血溅透他干净鞋子,他脚步所经之处,那碎裂心脏化作齑粉,尸人之身砰然倒地!
烛渊愈走离防城愈远,也离得龙誉愈来愈远,龙誉看着烛渊背影,双肩颤抖得厉害,面色煞白,苍白下唇被咬得滴出血来,想动却动不了,干涸双唇反反复复只喃喃抖着两个字——阿哥。
“此时此刻,阿妹还是不要靠近我为好。”以免我伤了你。
这是烛渊身影消失龙誉视线,消失防城上众人视线中淡淡扔下一句话,除了龙誉,没有任何人听得到。
“阿哥——”龙誉终于负荷不住内心悲伤仰天悲鸣,心中雄蛊一并嘶吼,冲破了雌蛊束缚,龙誉便不管不顾地往烛渊离开方向冲去,一并消失防城众人视线中。
一直扶着城墙垛口支撑着身体布诺险些栽倒地,幸而他身旁苗军扶住了他,看着掉脚边数段断刀,眉心揪紧,面色苍白,他方才,竟然,竟然想要杀了她!
布诺无力地倚靠垛口上,久久失神,大人分神了……大人分神了,大人会……死……大人会死!他,他究竟做了什么——!?
烛渊开始变得萧瑟林间跌跌撞撞地走着,抬手抹掉嘴角血渍,双手十指因为仍嗡鸣银指环之故还微微颤抖,血色左眼仍烈烈如火燃烧,仿佛要将整张脸一并灼烧一般,身体如通过有万千虫蚁啃咬,好似又回到了那个不见天日山洞,无黑暗,数不毒虫,没有头折磨,冷,透骨冷。
或许外人眼里他生而不老,伤而不疼,这天下没有任何人事物能伤到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非无坚不摧,他始终是血肉之躯,会老会死,会伤会疼,只是他习惯了掩饰一切,掩饰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他,甚至掩饰一直向往着日月他。
他生来带煞,需要舔血而活,他这双手,这十只银指环,已是他生命一部分,必须饮血才能让他生命维系下去,否则就会被千丝引吞噬慢慢骨血骨血,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安平大半年他隐忍得有多痛苦,可安平没有鲜血,见不到他便不会失控,可出了安平,苗疆可谓处处可见鲜血,他身体开始躁动,而当他站防城之上,看到城下满目猩红之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双手,必须大开杀戒才能满足他早已饥渴难耐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