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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阿哥衣穿好了!”龙誉为烛渊穿上一身衣后就蹲他面前抱着他腰打量着他,笑吟吟,“紫色和黑色搭配真很适合阿哥,好看!啊,对了,我要帮阿哥梳梳头!”
龙誉突然从烛渊面前蹦起,踢了脚上鞋跳到撞上,挪到烛渊背后,从自己头上取下安平时烛渊送她那把木梳,替烛渊动作轻柔地理顺已长过腰间白发,每梳一下,她心就愈疼一分,一个不小心便揪到了烛渊头发,使得他无力身子往旁歪了歪,就要侧倒床上时,龙誉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阿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没有弄疼你?”龙誉从后搂着烛渊,将脸贴他背上,冰凉体温隔着衣衫透到龙誉脸上,使得她下意识地将烛渊搂得紧,良久,才慢慢松开他,继续帮他梳头,然后简单地他背后松松地编了一根辫子,再替他别上了银耳环,后龙誉才又跳下床,重蹲他面前端详他,而后满意地点点头,“阿哥若是能稍微黑些像些男人肤色,就完美了!不过就算阿哥还是白面小男人,我还是喜欢阿哥!”
“还有还有!”龙誉还是喜欢一惊一乍,话还没说完就又一脸突然想到什么事情模样,转身解开那个稍小一些包袱,抖出了一件白色狐皮大氅,烛渊面前抖开,一脸得意道,“斗篷,阿哥喜不喜欢?不过这个倒不是我亲手做了,狐皮是我找猎户换,然后是我让阿娘帮我做,嘿嘿,我怕我毁了这些狐皮,因为白狐皮实难找,要是毁了就不好办了,想着阿哥这么爱漂亮干净,一定会喜欢,来,我为阿哥披上!”
就龙誉正要将狐皮大氅披到烛渊肩上时,又突地乍起,将大氅反手扔到了床上,转身急急忙忙地跑到殿外,然后不知从哪儿搬来一张中等大小木桌,擦得干干静静后将方才放到地上竹篮提到木桌上,一边揭开竹篮盖一边挠挠头,自我抱怨道:“怎么就将主要事情给忘了呢,记性怎么越来越差了。”
竹篮里,是还冒着些许温热之气饭菜,龙誉将盛放里面饭菜一碟一碗地桌子上放好,拖了一张有靠背椅子摆到桌子旁,才转身走向烛渊,将他拖抱着挪到桌子旁,让他坐了椅子上,将一碗盛得满满米饭移到他面前,然后龙誉才将一张凳子搬来放到与椅子并排地方,自己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阿哥,这是我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来弄饭菜,趁着它们还没有完全凉透,阿哥赶紧吃些吧!”龙誉含笑说着,烛渊只是低低地吹着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紧闭眼皮动都没动一下,龙誉便拿起摆他面前碗筷,“阿哥不想自己动手是吗,那我来喂阿哥吃好不好?”
龙誉正要夹菜来喂烛渊时,突然又撇下了筷子猛地站起了身,激动得让凳子都往后翻倒地,只见她又去翻她带来包袱,一边翻一边紧紧皱着眉,“怎么能将拜祭祖先神明事情忘了就先开吃呢,我到底是怎么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害怕他不会醒来害怕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怎么可能不醒来,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一定会醒来,她要信他,不能怕,不能怕……
龙誉将原本摆烛渊床头前小竹几搬到殿外廊下,接着把装包袱里香纸蜡烛抱出来,将这些东西一一取出来放小几上,一一摆好,然后竟然捧了烛渊占卦用小香炉放到小几上,先将蜡烛点燃插香炉上,然后转身将殿内桌上大碗酸鱼端出来,摆香炉后,后取了三支香,捏紧,烛火上点燃,握着底端,面对着中庭小几后合膝跪了下来,闭眼,内心虔诚地祈祷神明以及祖先保佑。
保佑苗疆安好,保佑她阿哥醒来。
龙誉这一跪,就跪了良久良久,似乎有很多很多事情要祈求神明和祖先保佑一般。
这本该是一个热热闹闹苗年,而她选择了清冷方式来度过,因为她放不下她阿哥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躺冰冷黑暗蚩尤神殿中,所以她推却了圣山众人对她盛情邀请,而且,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浅薄纯粹龙誉,她已经融不进他们了,她也已慢慢远离了曾经喜爱热闹。
或许是爱屋及乌,他不喜欢热闹,所以她也跟着慢慢喜欢不起来了,又或许是她靠不近热闹,所以慢慢地变得不喜欢了,不过怎样都好,只要他能醒来,只要他能睁开眼看她,只要她能再听到他开口叫她“阿妹”,让她放弃什么失去什么,她都愿意。
神明,求求您,让我阿哥醒来吧。
龙誉对着香炉里袅娜而升烟深深地磕了一记响头,久久不抬头。
“阿妹,我还没死呢,还用不着阿妹对我又烧香又磕头。”突然,一道带着无奈口吻低低浅浅叹息声从龙誉身后传来,“阿妹居然还为准备了寿衣,还帮我穿上了,真是做得到位。”
龙誉身子陡然一抖,保持着磕头动作僵住了。
------题外话------
大叔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和姑娘们说,苗年和我们年不一样,不是12月底,而是农历1月份,秋收之后。
大叔已经疯狂地欠字了,大叔要接近崩溃了……
175、我以为阿哥不要我了
香炉里香火袅袅而升,仿佛九天之上神明听到了龙誉心底深处祈求一般。
阿妹,阿妹,她似乎听到了她阿哥叫她,可明明是她喜欢期盼声音,而她却不敢回头,她怕这是她臆想中虚幻,她怕她一回头一切如常,她怕她一回头连这一声阿妹都不再能听到。
她害怕,她害怕失去,她害怕再失去他,她怕自己一旦回头而这一声阿妹只是虚幻,她就再也承受不住这孤独清冷苦痛折磨。
她想要她会说会笑会唠叨阿哥,她想要疼她爱她阿哥站她面前,看着她,与她说话,她还奢侈地想她阿哥会伸出手抱抱她。
她害怕,她不想这一切都是奢想。
“我都说了我还没死,不需要阿妹给我烧香磕头,阿妹怎么还跪着呢?”忽有轻轻浅浅银铃声响起,低沉而略带懒散沙哑声音龙誉身后离她愈来愈近,“啧啧,阿妹居然还用我占卦用香炉来插香烛,就不怕神明不但不把我保佑醒,反而把我保佑死么?”
一双厚底黑面鞋鞋尖出现龙誉低垂不敢抬起视线中,使得她身子骤然绷紧,放膝上双手颤抖不已,后用力抓着自己双膝,以她大勇气转身,继而慢慢,慢慢地抬起头。
黑面鞋,白袜,白绑腿,紫边宽脚裤,小银铃铛,左斜襟,月华白发丝,白皙脖颈……
龙誉由下往上看着面前人,眼神触及对方脖颈时,身体颤抖得厉害,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再往上瞧,双手将自己手下裤子紧抓得几乎要抓破。
“阿妹抬个头抬得这么吃力这么久,还是我蹲下来让阿妹看比较还比较省力。”只听一声无奈叹气声,龙誉眼前人屈膝,她面前单膝蹲下了身,顺带一边感叹,“阿妹还这么年轻脖子就出了问题,这可怎么是好?”
龙誉视线因为对方突然蹲身而跟着往下滑,看到对方面容时,她双手深深抠进了自己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