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恨我,在我身边她只有痛苦,只会一天比一天更加疯狂。”独空的声音忽然变得苦涩,“所以,我选择放她离开。”
他答应过她,不管她是生是死,他都不会去寻她,既然他的存在让她苦痛,那他便从她的生命中彻底消失,或许如此能让她慢慢好起来也不一定。
“她既已离开,又为何要求我?”那个已经半疯狂半痴癫的公主,没了独空的照顾,还能活多少时日?
“阿曼或许变成了曾经的我,满心只有仇恨,她虽已半疯,却绝不会让自己死。”独空的心拧得疼,苦涩得很,“她恨巫神大人,或许她会想尽各种办法……报仇。”
“所以我请求王上,若真有那么一天,求您放过她。”即便被人所不齿,独空依旧保持着躬身磕头的姿势,“因为这天底下,只有王上才能劝住巫神大人。”
她恨他,那他便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守护她。
“她心中没有你,你这么为她,值得吗?”面对这样的独空,龙誉心中更多的是叹息。
这天底下,又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如独空这般,能如此摒弃男人的尊严与自由,如此默默地守护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
“早已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有愿与不愿,想与不想而已。”独空苦涩一笑。
“好,我答应你。”
“多谢……王上。”
独空再抬头时,殿内早已没了龙誉的身影,只有长案上犹自散乱的蓍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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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谷。
烛渊坐在廊檐之下,背靠着靠椅,右手拿着一只不大不小的陶碗,碗中是淡红色的茶汁,烛渊正浅抿着碗中茶汁,一脸的享受惬意与他身旁一脸凝重的曳苍相比,极为反差。
“许久未在药王谷喝茶,这熟悉的味道倒挺令人怀念。”烛渊仿佛没有看到曳苍脸上的凝重一般,兀自浅笑。
曳苍拧眉,沉默不语。
只听烛渊又无忧浅笑,“曳苍,有什么就直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在我面前择言了?”
“大人,我不是择言,我只是笑不起来而已。”曳苍说着,双拳紧握,眼神极为愤恨不甘以及痛苦,“我无能!”
“曳苍啊曳苍,何必这么评价自己,你定知道这并不是你有能无能就能改变的事实,这是迟早的事情,你知道,我也知道。”烛渊慢慢喝着甜茶,最后将茶碗捧在手中,手背搁在腿上,淡淡道,“说吧,还能撑多少时日,如今我也只是想知道这个答案而已。”
曳苍双拳紧握得手背青筋暴突,仿佛口中的话一旦说出便会令他蒙受奇耻大辱一般,牙关紧咬,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曳苍,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可说的,说吧,无妨。”
“最多四年。”仿佛用尽所有的勇气,曳苍才艰难地吐出这么简单的四个字。
“命呢?”烛渊又问。
然,这一次回答他的,是曳苍彻底的沉默。
“呵呵,够了够了。”烛渊一副毫不在意的口吻,轻轻笑了,“足够我看到我的阿妹完成她想要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