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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誉又是用力咬了一口才松口,用力哼了一声。
“阿妹现在肯定想知道那个小野种,嗯,不,小娃娃是怎样活下来的。”就在龙誉在烛渊背上用力给了一拳时,他立刻笑着改口,“说来也算他命不该绝,在那群女人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的生母被折磨至死时,一个满脸褶子的侍女把他放进了菜筐里,带出了宫,为他捡了一条命。”
“皮逻阁就这么任由他的女人们将他最爱的女人弄死?”龙誉将眉心拧得紧紧的,忽然在烛渊背上用力掐了一把,“所以中原男人和洱海的男人就是贱!一个女人还不够满足!?”
“阿妹,你轻点,那是别的男人犯贱,可不是我犯贱,你的手别往我身上掐,多冤呢。”烛渊嘴角终于浮上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浅笑,嘴上却是嫌弃的抱怨。
“阿哥要是也这么犯贱,我就是拼尽老命也要把你的命根给割了,让你死不了也快活不了!”龙誉咬牙切齿地愤愤道。
烛渊微微一怔,继而昂头笑出了声,笑声朗朗。
“不准笑!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是事实!”龙誉轻环在烛渊腰上的手臂忽然拢紧,左脚抬起扣到了他身上,然后迅速地在马背上转了个身,竟是从烛渊身后转到了他身前,面对他坐着,双腿扣在他的腰上,叼起他的下唇狠狠蹂躏了一番,愤怒道。
“我的阿妹这么霸道,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找其他女人,不然日后只能看不能吃。”烛渊浅笑吟吟。
“那是!”龙誉自豪地抬了抬下巴,然后奖赏似的又在烛渊下唇亲了一口再舔了舔,笑眯眯道,“所以阿哥为了你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还是当个老老实实的男人好,要知道不是什么花都可以乱采的,要是踩到食人花就不好了。”
烛渊看着将重量完全挂在他身上的龙誉,笑着挑挑眉:“我不是已经采到一朵霸道的食人花了么?为了我自己的老命着想,我岂止是不乱采花,就是瞧都不敢多瞧一眼。”
“嗯嗯!很好很好!”龙誉得意地拍了拍烛渊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自豪模样,令烛渊墨色眸子里的柔笑又多了一分,“好吧,阿哥,继续说那什么二王子的故事。”
烛渊再一次微微挑眉,“阿妹想就这样的姿势继续听?我可不想待会一边野合一边与阿妹说着别人的故事。”
“嘿嘿。”龙誉嘚瑟一笑,先在烛渊脸上轻啄一口,然后就着此刻的位置没有动,只是转了个面向,依旧黏在烛渊怀里,只是面朝向了前方,笑嘻嘻地将脑袋往后靠到烛渊的肩上,“那我要这样的姿势,阿哥继续说吧。”
“还有什么可说呢?该说的我都告诉阿妹了,剩下的,阿妹自然也想得到的。”烛渊的五分无奈中带着七分宠溺,将自己的左肩微微往前抬,以让龙誉靠得舒服些,看龙誉垂在两侧的脚随着马匹的脚步一晃一晃,心情也慢慢变得轻快,“他是在南诏民间活了十年,在十岁那年,才被皮逻阁接回的王宫。”
“阿哥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她也早有听闻南诏二王子其实是在民间长大的,只是从前她对南诏之事并不上心,倒未曾细究,没曾想如今竟想要连别人的老底都想刨光,只是她想知道的自然不是这种南诏人人皆知的后事,“皮逻阁就这么任由他的女人们将他最爱的女人弄死?”
“呵呵,这种事情,谁又能知道呢?阿妹,我可不是皮逻阁肚子里的虫,怎么会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烛渊淡笑。
龙誉将头往后高高昂起,盯着烛渊的眼睛,认真道:“阿哥,你骗我,你知道的。”
即便他的话语如常,态度如常,她也能感觉得到他的话不是真,她也说不上理由,只是直觉如此。
“啧啧,阿妹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连我有没有说真话都能听得出来。”烛渊倒不觉惊讶,反是笑得坦然,“那时正值蒙巂诏与越析诏联合出兵南诏,皮逻阁身为长子,又是盛逻皮心中的继承王位人选,家国危难之时他自然是义无反顾地保家卫国去了,否则哪里还有今日的南诏,不过呢,在庙堂之上可谓是大才的皮逻阁,回到家里面对一群女人却是一个蠢材。”
烛渊说完该说的话后停顿了下来,便听龙誉一字一句慢慢接着分析道:“所以当他兴高采烈地打了胜仗回家看大肚子的媳妇时,却被告知媳妇难产而死,大人孩子一起没保住?他就这么相信了?”
“阿妹聪明。”烛渊大方赞赏一句。
“他就没有怀疑没有查!?”
“若是他查了,还对得起‘蠢材’这个名字么?”烛渊只是淡淡平平的态度。
龙誉眉心紧蹙,“那十年后他找到了他流落在民间的儿子,不就知道了当年的事实!?”
“然后呢?阿妹觉得,他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烛渊的笑容变得有些冷,“阿妹如今可是苗疆的王上,自然知道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了事实,却只能装作不知道的道理,若是硬要刨根问底,或许整个苗疆就会跟着覆灭。”
龙誉慢慢握紧双拳,找不出反驳的话,不能不接受烛渊所说的事实,“这就是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阿妹别忘了我方才说的,皮逻阁虽是后院的蠢材可却是庙堂之上的大才,他的几个夫人,可一个都动不得,否则,必将引起部族之战。”
“若是阿妹站在他的位置,阿妹又会怎么做?这可真是个难抉择的问题,对不对?”烛渊依旧说得平淡,“先莫说什么部族之战的问题,就十几年的同床共枕而言,皮逻阁也下不去那个手,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可以没有心。”
“那这又该怎么办呢?这边的事实始终不能大白于世,那就只能毁了那一边。”烛渊又阴邪地浅笑起来,“于是,一颗本就在泥土里发了芽的仇恨之心终于冲破泥土的束缚,见了天日,无限长大。”
“这就成了如今的诚节,恨不得南诏四分五裂,巴不得南诏水深火热,开心见到南诏窝里反,乐得整个王室生不如死。”
烛渊浅笑着微微抬起了头,望着湛蓝的苍穹,“这就是仇恨的力量。”
可以毁了家国,亦可以毁了自己。
“他认为是皮逻阁害死了他的阿娘?”感受到烛渊内心因仇恨而起的波动,龙誉握住了他的左手,蹭起身用脑袋在他颈窝里挠了挠,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恨?恨不得整个南诏都毁了?
龙誉话音刚落,一道白光便在她脑中闪过,让她不可置信,“难道,南诏如今的内讧是他一手造成的!?”
可能吗?一个人就算心中再怎么仇恨,应当也不会恨到要用整个家国来陪葬的地步……
不,不对,那个苗疆传说中的孩子,不就是毁了整个寨子最后把自己也毁了……
还有,她的阿哥……
“阿妹的脑子真是让我越来越不敢小瞧了。”烛渊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笑声也轻轻浅浅,“那阿妹认为,若不是因为皮逻阁,他的阿娘又怎会那般惨死?若不是因为皮逻阁,他又怎么会被视为孽种被众人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