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渊没有回答,只是单手专心地替她的伤口绑上棉布条,末了才抬起头,温和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阿妹做的决定只会是对圣山好的而不会是害圣山的,既是好事,我为何要怨怪阿妹?”
“至于是什么事情什么决定,阿妹想说的话自会与我说,我又何须急着问?”烛渊柔柔而笑,“可只要是阿妹做的事与决定,我都相信着。”
龙誉的心因感动而猛烈跳动,猛地抬手去捧烛渊的脸,一时忘了自己手上有伤,直被烛渊坚硬的颔骨碰得疼,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后还是毫不犹豫地用力捧住了烛渊的脸,继而踮脚在他凉薄的唇上用力印上一吻,笑得开心,“阿哥,我们回苗疆,再也不来中原了,这辈子,不,是永远不来了。”
“嗯。”烛渊嘴角微微勾起。
“我们回去生娃娃!我要生娃娃!”龙誉忽的又搂住了烛渊的胳膊,用力地又扯又摇,晃得烛渊的身子直跟着摆。
“好。”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又还有什么是不答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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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罗凤与龙誉保持着书信联系,书信由青葛亲送,信中皆为南诏国力的恢复情况,龙誉从未给阁罗凤回过一封书信,一直保持着静观其变的态度。
苗疆的日子依旧很平和,秋收,秘密征兵,练兵,欢庆苗年,转眼,又到了深冬时节。
当苗疆飘飞起第一片薄薄细细的雪花时,阁罗凤的书信正好到来,只是这一次送来书信的人不是青葛,而是龙誉从未见过的男子,年纪与青葛相仿。
虽说对这次送来书信的男子并不相识,可又总给龙誉一种似曾见过的感觉,可究竟在哪儿见过呢,她却又如何都想不起来。
可,重要的并不是她究竟在何处见过这个男子,而是这是一个她并不相识的陌生男子,她不相信阁罗凤会将那么重要的书信交由一个未曾与她谋面的陌生男子送来,若说这男子真是阁罗凤派来的心腹,那么换下青葛的理由呢?若说这男子不是阁罗凤派来的人,那么书信又为何在他手上?青葛又在何处?
敢在她面前作祟的人,还真是有胆,有意思。
于是,果不其然,在男子将书信呈上给她的那一刻,一把匕首也向她急刺而来!
龙誉勾唇冷笑,不自量力,轻而易举地抬起右手,再落下,男子手中的匕首叮的一声掉落在地,继而是他的身体重重摔落在地,瞬间僵死,然而奇怪的是,男子的嘴角竟挂着满足的浅笑,面上丝毫没有惊愕与恐惧的神色,反倒是奇怪的安然之色。
龙誉这才发觉到男子方才握着匕首向她刺来时的举动有多么的拙劣,而看他的模样,却又像是身手极佳的人,如此想来便觉得他方才的举动是故作的破绽百出,就好像是……等着她杀了他一般。
可这世上有谁是迫不及待地送死的?还是这么一副面目安然的模样,难道他真的是期待着她杀了他?可能吗?天下间会有这样的人吗?即便有,又为何要期待着送死?又为何偏偏选择死在她手上。
就在龙誉为自己心中的疑惑不得而解时,黑泥背着腿脚受伤的青葛出现,青葛在看到已然僵死在厅中的男子时震惊不已也怒恨不已,也是那时龙誉才知道男子名叫顾连风,是二王子诚节的人,看来那阴森森的二王子仍旧不见得南诏好。
可他既然见不得南诏好,直接杀了阁罗凤不是更直截了当,何必千里迢迢派人来杀她?而且还是个光有好身板而无实用的人来?非但杀了不了她反倒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而且还是个似乎迫不及待等着她取他性命的杀手?
龙誉即便困惑不解,却也未打算深究,毕竟他已死,而她还活着,想杀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况且她对那个二王子诚节没有兴趣,对他的人更没兴趣,死了便死了,所有想杀她却反被她所杀的人,皆是死不足惜,这个男人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