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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树阿哥,你不去和阿姐一起踩鼓吗?”梨花看看热闹人群再昂头看看身旁男子,不解地问道。
“小梨花,阿哥这么巴巴地上去和谁跳呢?”男子揉了揉梨花脑袋,笑道。
“那梨花去帮阿树阿哥找一个阿姐来!祖奶奶说了,阿树阿哥五年不回家,一定要和一个阿姐一起踩鼓!”梨花一脸天真,“可是五年又是多久呢?梨花都不记得阿树阿哥以前模样!”
“小梨花你五年前,你才两岁,能知道什么呢?”男子笑得怜爱眼神却是望向篝火旁起舞人们,似乎寻找着什么,“小梨花,你说咱们客人哪儿呢?”
梨花听话地踮脚张望去寻,奈何她不够高,蹦了几回都瞧不到龙誉和烛渊身影,男子便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梨花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很便人群找到了两人身影,不由伸手指着,“阿树阿哥,看那儿!戴花环是龙阿姐,龙阿姐身旁就是漂亮阿哥!”
男子循着梨花手指方向望去,很便寻到了龙誉和烛渊身影。
正当男子目光一直追寻着两人时候,烛渊忽然抬眸往他这儿望了过来,与男子眼神准确无误地交接!
一瞬之间,男子只觉心头猛一颤,眼神变得无比深沉!
竟然,是他!?
77、阿哥,以后我疼你
“阿娘!阿爹!”幽暗森林,一个小小身影极其隐蔽山洞里,错乱山石挡洞口,让人极不易察觉这儿躲着一个半大孩子。此刻男孩子用双手死死捂着自己嘴,嘴里低低呜呜地喊叫这,却又极力克制着自己,泪水完全打湿了他脸庞。
因为透过石缝,他瞧见一个陌生而可怕男人美丽阿娘身上疯狂地肆虐,而他阿爹则被四五个壮汉子死死按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这耻辱却又残忍画面。“这就是背叛我下场!”那个男人狰狞地笑着,他从未见过阿爹流过一滴泪。可是此时此刻他觉得他无所不能阿爹似乎要流干了他这一生泪,挣扎着反抗着呼喊着阿娘名字。
后后,他美丽阿娘冲他阿爹温柔一笑,以咬舌根结束了她生命,阿爹还来不及嘶喊出声,肚腹上便被那面容狰狞男人插上了几刀,他阿爹脚下顿时淌满鲜血。
“阿树!躲起来,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出来!”这是阿娘将他塞到小小山洞里后说话,说完之后转身便要走,他抓住阿娘手,说他害怕,阿娘温柔地亲吻了他额头。“阿树,记住阿爹阿娘永远爱你。”
这是阿娘对他说后一句话,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知道,阿爹和阿娘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再也不会一起拉着他手去看祖奶奶了。
“阿——!”正当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要大喊出声时候,一双冰凉手从后面捂住了他嘴!
“若是想死,我现就松手。”来人是声音很冷,冷得犹如苗疆冬日冷霜雪,让他不敢再喊一声。只任滚烫泪水不断扑打着来人手。
许久许久,他看见他阿娘被扔下了深渊,看着他阿爹尸体被那些人带来狗吃了。末了还将他爱阿爹也抛下了深渊。他拂开了身后之人按他嘴上手,将自己手放进了嘴里,狠狠咬着,直至他手全是血水,直至那些人全部离去。
“阿爹——!阿娘——”终于,他能离开小山洞,如疯了一般冲到深渊边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是要苟延残喘地活着,还是要报仇?”就他痛苦之时,那道冰冷声音再次响起,他这才看清了男子容貌。
大约只有大了他七八岁模样,是他见过英俊男人,然而男子身上寒气和眸子里冷意是他从未见过,也是十岁他所不能理解。只觉得那眼神似乎也希望他跳下深渊一般冷得可怕,让他一时间忘了去哭。
“报仇……。?”他有些讷讷地重复着男子所说两个字,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
“是啊……报仇,为了你惨死阿爹和阿娘报仇!”男子冷冷一笑。“仇恨心,多美啊……。”
只是男子留下这句话之后,转身便走了,他还清楚地记得他身上那因他走动而发出清脆银铃声。很悦耳,却又冷得惊心。好像告诉他,报仇,他必须为阿爹和阿娘报仇。
时隔二十年,他没想到他会再见到那个冰冷得犹如霜雪一般男子,没有想到,他容貌竟与二十年前相差无几,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台凯。
男子独自盘腿坐远离篝火地方,自己为自己斟酒,兀自独饮,仿佛周围热闹都与他无关一般。或许是因为他模样太过平凡或许又是因为他太过安静,竟也无人注意到他。便是梨花,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独自饮酒,不怕醉么?”突然,一道含着笑意却带着冰冷声音男子头顶响起,“苗疆第一大巫师,独空大人?”
独空闻言抬头面上未有惊讶之色,而是嘴角含笑,像遇到了久识却许久未见老友一般,将手中陶杯微微一举,浅笑道:“你也要来一杯吗?五毒教大祭司烛渊大人?!”
“能得独空大人盛情相邀,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烛渊笑得清淡。独空也是浅笑着微微挪了挪身子,将身旁空位让出来给烛渊。烛渊也不客气,将长衫一撩便独空身旁坐了下来。
“山梅酒,自家酿,烛渊大人可要来一杯?”独空只是这么说,手上却已经捧起酒坛向另一只陶杯里倒酒,而后双手捧起递给烛渊。“味道有些酸涩,不知烛渊大人能否喝得习惯。”
“独空大人不愧是我苗疆第一大巫师,便是连陶杯都事先准备了两只,就像早就预料我会出现一般。”烛渊也是双手接过独空递来陶杯,看着杯中红紫色酒,淡淡道。
“第一大巫师,不过名号而已。”独空笑得谦让。“独空大祭司面前,只怕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祭司大人可否是算准了独空今年今日会回到台凯,故才来此?”
“呵呵,独空说这话,大祭司烛渊大人眼里,真是太抬举自己了。”独空嘴上虽说着不自量力话,面上却无一丝羞色。只是轻饮了一口山梅酒,兀自道着好喝。
烛渊也轻轻呷了一口杯中酒,确如独空所言有些酸涩,但是之后却是醇醇清甜倒是他所喜欢味道。
“独空大人没有抬举自己。”烛渊不禁又再呷了一口,细细品咂着。“我来此,确是为了独空大人而来,不然独空大人以为,我不远千里跑到这儿是干什么呢?”
“能劳得动二十来未曾离开蚩尤神殿大祭司亲自来见,独空可真是有面子。”独空喝得很,此时已是从烛渊坐下来之后倒第四杯酒,面上却无任何醉意,便是一丝因酒劲而浮起红晕也没有,“不过连王上都未曾寻得到独空出生之地,烛渊大人倒是轻而易举地寻到,独空佩服。”
“瞧独空大人说话口吻与语气,似乎也对我知道得不少。”烛渊好不掩饰,“我与独空大人,不过彼此彼此而已。”
独空不加掩饰地笑笑,他说得没错,他对他知道得确不少,他虽然只是与他二十年前有过一面之缘,连相识都称不上,但或许他是整个苗疆之外,除了大祭司本人之外,是对他深知一人,包括他过往、他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