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或说是,她对他无条件信任?
苦笑,那又如何,她始终是个中原人,注定了要被排除他生命之外中原人,大人决定没有错,将她送回中原才是办法。
林蝉蝉一连跟着曳苍走了好几日,白日里紧着赶路,到了夜里曳苍就会停下让她歇息,继而拾柴生火找吃食,她若是累了,她就从小戳儿身上取下毡被盖她身上,让她枕小戳儿身上睡觉,有时有山洞,有时直接是露天而眠,不过有喜欢人身旁,林蝉蝉倒是睡得安心舒适。
前两天林蝉蝉还是很开心很雀跃,可是到了第三天,她觉着不对劲,感觉曳苍不像是要带着她去玩儿,不由小心翼翼地询问,曳苍只回给她一句还没到目,林蝉蝉便扁嘴不说话了,可到了第四天天明,他们还是接着赶路,林蝉蝉疑惑了,第一次注意到小戳儿身上驮着几个不大不小包袱,里面有干粮有水有三两套干净衣裳,还有毡被,这哪里像是去玩儿,可又想不明白这不是去玩儿又是去干什么,可她觉得曳曳不会骗她,她要相信曳曳!
于是林蝉蝉便不再做多想,只乖乖地跟着曳苍前往那所谓目地。
到了第六日,日头正烈时,林蝉蝉坐小戳儿背上可怜巴巴地和曳苍说她饿了,曳苍让小戳儿停了下来,林蝉蝉开心地从小戳儿背上翻了下来。
“曳曳,曳曳,我不吃干饼了好不好,也不吃烤鱼烤野兔了好不好,我想吃果子,好不好,好不好?”林蝉蝉一从小戳儿身体翻下来便扯住了曳苍衣袖,因为这几日她发现曳苍对她态度比圣山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便也多多少少大胆地敢靠近他些。
鉴于上一次误食了红毒果经历,林蝉蝉不敢再自己去摘野果,只能巴巴地央着曳苍。
“你当这野果是随处都有?”曳苍斜睨了林蝉蝉一眼,她以为他愿意天天啃干饼?这还不是因为她?若换做之前,曳苍绝对过滤她所说所有话,只是如今眼瞅着过两日便要到达幽潭草泽,便不由自主地谦让她,就四处望了望,盯着林蝉蝉道,“不知能不能找到野果,我记得这附近有个荷塘,你这儿等着,我去瞧瞧有没有莲蓬可以采。”
曳苍嘴上说得好,心底还是把自己鄙夷了一番,他什么时候起这么意这个屁大点孩子了,她有得吃没得吃关他何事,还想着给她找莲蓬,真是自己找贱。
曳苍这么一说,林蝉蝉立刻两眼放光,拽着曳苍衣袖晃着他手臂,兴奋道:“那我不要野果子了,我要莲蓬,我喜欢莲子了,我要和曳曳一起去荷塘!”
林蝉蝉就像个小尾巴,曳苍无奈也无法,拍了拍小戳儿背,便带着林蝉蝉走了。
小戳儿就只能原地幽怨地蹲着,看着两个越来越和谐背影离它远去。
林蝉蝉就拉着曳苍衣袖一边走一边叨叨,说她往些年怎么摘莲蓬,去哪儿摘,摘来剥了可以做成莲子羹莲子汤一堆乱七八糟话,曳苍没有细听她说些什么,只觉得她依旧聒噪得可以,可是瞧着她一脸兴奋模样,还是忍着,没有打断她。
两人约摸走了大半刻钟时间,一大片荷塘便映入眼帘,只是时值夏末,那亭亭青姿已被黄褐枯影所取代,却未显萧瑟之感,倒因那歪歪斜斜挺立塘中半绿半黄朵朵莲蓬而有一股夏末余韵。
“好多莲蓬!”林蝉蝉搂着曳苍胳膊兴奋地大叫,弄得曳苍很是无语,这小娃娃,真是不管见到什么东西都会这么鲜兴奋,就像从没见到过这种再寻常不过东西一般。
“我要采我要采!采了回去我要给曳曳做莲子羹!”林蝉蝉没有注意到曳苍无奈,依旧兴奋地欢叫。
“知道了知道了,你吵不吵,烦死了。”曳苍揉了揉自己耳朵,他觉得自从捡了她,他耳畔就没再安宁过,“这边上等着我,我给你弄来。”
“嗯嗯!”林蝉蝉听话地用力点头,还不忘交代,“我要大!小不好吃!曳曳摘了来,我就剥给曳曳吃!”
曳苍嘴角扬起了一抹不自觉笑容,躬身脱下了鞋袜,将长及脚踝宽脚裤挽至膝盖以上,便慢慢踩进了泥泞荷塘中。
“我要那一个,曳曳,就是你手边那一个!”林蝉蝉站边上,看到曳苍摘到了她所说那一朵莲蓬,不禁高兴地拍手,再伸出手去指另一个,“还有后面那个,不对不对,再往后一点,呀,对了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