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在旁边,林然没有褪去外衣,睡得十分正人君子。
她面红耳赤,蹑手蹑脚爬下床。
虽说平日里总和郎主呛声,但阿枣还是很敬佩林然的。
长相好、学问好、待人还知书达理,就连对她这个无家可归的小娘子都十分关照。
如今他要高升了,阿枣很为他开心。
林然这样厉害的郎君,一定会平步青云,成为名扬天下的好官。
她么,小喽啰一个,能照看大官到今日已经很好了。
往后的日子,林然再也不会缺少能照顾他的女使。
她也功成身退,可以离去了。
因为啊,阿枣贪念太重,她已经不满足于只当林然身边的一个小小女使了。
他年轻有为,往后一定会有妻族强盛的娘子为他照看家宅。
她永远是他的女使,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飞黄腾达。
她怀念那一日的烧鸡,她同他撒谎,跟他回了家。
阿枣要离开了,她嫉妒心太强,一定做不到留在他身边尽心伺候他一家人的。
眼不见为净,她逃得远远的才好。
阿枣将昨夜视为一个绮丽的梦,她感恩这一夜的共眠。
她记得林然昨日多进了一碗鱼羹,他爱吃,她就想再给他煮一回,也算是累积一些离别前的美好记忆,供她老来回忆。
阿枣再次寻上了刘二哥,她同他买过好多次鱼虾,对方待她如妹妹一般,总卖她便宜一些。
刘二哥今日没有来瓦市出摊,他和阿枣说过住址,阿枣能直接取他家宅里买新鲜河鱼。
到了刘家,阿枣敲响了斑驳落漆的院门,问:“刘二哥,你在家吗?”
刘二哥请阿枣入门,笑问:“又来买鱼啊?”
“对,想要挑两条新鲜的鲈鱼。”
“有有,专程为你准备的!”刘二哥请她到屋里小坐,又给阿枣看茶。
刘二哥本来是要去拿鱼的,刚走两步,又回头意味深长问了阿枣一句:“怎么不喝茶呀?是茶叶太次等了,不合你口味?”
“怎会!”阿枣端茶喝了一口,她实在喝不出茶味,只能干瘪瘪赞叹,“好茶。”
“是吗?阿枣妹子喜欢可太好了。”
刘二哥话音刚落,阿枣就觉得不大对劲起来。
她忽然浑身冒汗,口干舌燥,再看眼前男人都多了一重影子。
“咣当”一声,茶碗落地,碎成四瓣儿。
阿枣恍恍惚惚,问:“这茶……”
刘二哥奸笑两声:“阿枣妹子独身来我家宅里头,不就是暗示这档子事吗?哥哥成全你,咱们行了好事,过两天就拜堂成亲,你看如何?”
阿枣这时才明白,原来刘二哥给她占鱼虾便宜,都是为了今日的诱。女。干!
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