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现在对新媳妇儿正热乎,叫他放娘出来还不得戳死方氏的肺管子?
枕头风一吹,谁知道以后家里的产业归了谁?二房又不是只有他们三兄弟!可还有在外头做管事的泥巴种子。
但里头那个毕竟是娘,这话怎么好说?
老二半天都没开得了口说别管娘了。
老三心里很诧异,那天二哥还在大房婚礼闹了一通,今天怎么倒不着急了?
老二之前确实急,只是被爹按着打了几棍子,一下心里头就清明了。
三兄弟只有他为娘挨了打!没用!
老大心里想的都是。十年寒窗苦,再苦能苦过这个?
娘在里头有吃有喝又没人虐待她,时机到了做儿子的还能忘了亲娘?
至于方小太太的肚皮,那东西生下来也无所谓。
年纪比他们小那么多,能不能养活还是问题,是妹子也就是一点嫁妆的事。
想到这里,老大露出心痛的表情:“哥哥也心痛娘!但事情不是这么办的,现在这么搞,不是逼着爹往那小贱人身上去吗?”
老三看无论如何也说不动哥哥,一狠心道:“你们不去我去!”
他接了娘的信物,不去以后被告忤逆不孝怎么办?
老大也不拦他,只是说:“你的腿长眼睛,爹的棍子可不长眼睛!”
二老爷叉人的英姿瞬间跃上老三心头。二哥被打那天他看得真真儿的,屁股肿得跟猴头菇似的!趴着睡了小一月才能下地。
他来回走了几圈,看哥哥们都不愿意出头,自己也师出无名,只能捏着帕子沉着脸回书房。
罢了,等自己中了状元,娘就是诰命夫人,到那个时候再慢慢补偿罢。
老大老二看弟弟走了,回房就叫了一盘子炸虾仁一盘子甜皮鸭,小口喝着酒跟丫鬟们一起放松。
一个小丫头用手把鸭皮剥下来,用春卷皮卷了喂到二爷嘴里。
老二笑着吃尽了一张油烫烫的鸭皮,才对老大忧心忡忡道:“老三要是真去了怎么办?挨了打咱们哪个心里能好受?他是个纸上的好汉,要办事谁拦得住他?”
老大搂着小丫鬟笑:“少听外头胡扯,他要是个好汉,早闯进小佛堂把娘抢出来了。”
哪个婆子敢拦少爷?不要命了?这一年多还不是好好的在学里念书?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
“天生的满月脚从小不下地,这会儿想走远路了,脚板心能硬多久?”
小丫鬟用嘴含了一口气渡到少爷嘴里笑着打趣。
老二捏在柔软的腰上,跟着叹气:“老三还小,不懂事,咱们当哥哥的可不能这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三要是过去叫爹打了,那他才真成了不孝的东西。
宁宣冷眼瞧了两三天,看老三见着自己就跟兔子似的,也回过味儿了。
宁宣在家气得肝儿疼,觉得自己太傻了,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真的相信老三是真的要给娘出头!他竟然还真的给他想办法!
结果人家还没用!
将心比心,宁宣想了下,要是那大公鸡敢把他娘关起来,别说挨骂,就是弑父他也下得去手。
大家庭就是这样,涉及到利益,别说母子,就是割自己的肉做药引子也不是什么问题。亲娘也不如二亩地!
屋子里段圆圆跟陈姨妈在家捣鼓新胭脂。
她现在嫁人了,样样首饰胭脂都能用了,陈姨妈跟拿到洋娃娃似的,成天在家给她梳头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