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走到一片开阔地。贺莲芝命令华珺瑶她们原地解散休息,这下子如松了筋儿的条似的就乱了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背着背包,跺着脚。
太冷了,风如利刃般的割着娇嫩的脸颊,陈新春冻得将手揣在袄袖子里,缩头缩脑,样子很不雅观,标准的农民揣。被接兵的连长看见了,立即训斥: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这不是依着你家的门框!
陈新春闻言,立马点头哈腰的赶紧将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正要继续向连长检讨时,就听得头顶上传来炸雷一般的喊声:全体起立,稍息,立正!
一阵短促的骚动之后,坐着的,站着的,转圈的,全都固定了,一望无际的雪原上万籁无声,
华珺瑶感觉好像过了很长时间,才听见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在苍茫混沌的立体的雪缝里,那声音从雪地一直传到自己的鞋底,再从鞋底传到脚掌,又从脚掌传到小腿、大腿、腹部,直达心脏。
虽然这些新兵们还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但是在那一瞬间,都齐齐的全都站直了。陈新春因为站得过直,肚子都挺出来了。以后我们才知道那是拔正步的声音。那当口队伍并不整齐,可以说压根儿就没有队伍,新兵加上接兵的老兵,刚才还在风雪里散乱地猫着,骨碌着眼珠子东张西望。全体立正之后,有的来不及调整方向,脸朝北的有,朝南的有,也有朝东朝西的。华珺瑶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像一根木桩一样原地站立,恰好看见了几辆卡车停在大家面前。
接兵官吼一嗓子如炸雷般道,“面向我,列队站好!”
这些新兵连长和排长们,刚才还都像这些新兵一样老老实实、傻乎乎的无声无息的,埋没在新兵中间。
这会儿听到口令,全都像是从天而降,各就各位。纷纷排队站好,前后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全部站好了。华珺瑶她们这些女兵是最耀眼的,然后66续续的上解放车。
男兵们一个个上的那么利索,蹭蹭就上了车。
女兵们可就惨了,谁爬过这么高的解放车啊?行李往车厢一扔,抓着车栏杆,向上爬,下面的人使劲儿的向上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人终于上去了,开始连拉带拽帮助过自己上车的人。
倒是通力合作,很有战友爱嘛!
华珺瑶先把行李递给车上的人,然后扒着车栏杆一使劲儿就上去了。
车厢里,贺莲芝乐呵呵地看着华珺瑶她们道,“都把背包放下,坐在上面吧!这样站着,蹲着一会儿准把你们给颠飞了。”
放在车厢里,多脏啊?
贺莲芝见她们犹豫,接着又道,“不要怕脏。咱们当兵的背包,摊下去是铺盖,捆起来是行李,垫下去是板凳。要是演习拉练打仗,背包就是咱们的家。坐在背包上,你就是坐在家里了。”
大家赶紧七嘴八舌的说,谢谢!
不座也不行啊?卡车在公路上晃晃悠悠的,颠的人跟坐过山车似的,大家纷纷把背包垫在屁股下面坐下,紧紧的抓着车栏杆。
“排长,我们这是去哪儿啊?”白爱红自来熟的问道,接着又道,“马上要到驻地了,我们总不能还两眼一抹黑吧!具体的方位得知道吧!”
“属于京城近郊。”贺莲芝简单的回答道,“到了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军用大卡车晃晃悠悠载着她们这些女兵朝着兵营驶去。
远在军营的会议室内为接待新兵专门开会,会议室内肃穆,在座的人正襟危坐,坐在位上威严的三十多岁的男子道,“祁文彪。”
左手位的男子站了起来朗声道,“到!”
为的男人继续说道,“根据上级指示,为了加快军队的现代化建设,你们女兵新兵连是第一批试点。你是女兵新兵连的连长。”
“是!”祁文彪坐了下来,声音显然小许多,可见很不愿意,非常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