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老头拿着一块钱,不好意思地又道,“你们俩人呢?”
“您管她自个要。”华公社指着坐在床尾的曹天娇道。
金家老头绕过来,走到曹天娇跟前。
曹天娇生气道,“不是就你这破床,睡一晚一块钱。”
“怎么了?人家收破烂的都没嫌贵,你要是嫌贵你别睡这儿啊!”金家老头硬气道,“那边炕上便宜,一宿一毛。”
“我不能在他这收破烂的面前栽面儿啊!”曹天娇从兜里掏出钱道,“五块钱,五天的。”飞快的瞥了华公社一眼,我看你那什么跟我比。
“得嘞!得嘞!我谢谢您啊?”金家老头乐得眼睛都眯成条缝了。
华公社看见这一幕,想拿钱挤兑我啊!我还真就不怕,立马坐起来道,“你等等!”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大团结道,“十块钱,我加十天的。”
曹天娇气得狠狠地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华公社看着她,拍拍自己的背包,‘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比钱,俺也不差钱。哼……
金家老头心里那个乐哟,“我说你们俩就尽情的在这儿住着,你们要真能住上一年,我收你们七百二。这比我种地挣钱。呵呵……”简直在看俩傻老帽,乐的眼睛都没了。
得!他还得便宜卖乖了。
金家老头一走,华公社立马坐起来道,“我说,那老财迷把咱俩当成冤大头了,我告诉你,你要这么下去这床咱俩谁也别想收到。”
曹天娇气得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要不来搅局,我今儿就能把这床拿下。”
“我搅什么局?你还抢了我的雍正的珐琅彩花瓶。”华公社立马说道,“这叫一报还一报。”
“跟我叫板是不是。”曹天娇毫不示弱道。
“是又怎么样?”华公社怼她道。
曹天娇气的躺了下来,碰上这样一个愣头青,油盐不进的主儿真是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
深吸一口气道,“董仲舒在春秋繁露里说过,天有喜怒之情……知道董仲舒是谁吗?”
华公社嗤笑一声道,“他老人家还说了,人有喜怒哀乐之答。”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老夫子样,“喜春也、怒秋也、乐夏也,哀冬也。”
曹天娇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道,“不得了了,这收破烂的学问都这么高?”
华公社睁开眼看着她道,“但凡家具有三气。”
“文人气、霸气和匠气。”曹天娇施施然说道。
华公社抬头看着这架子床道,“你说这床什么气呀?”
“看着土气,拾掇出来就是霸气。”曹天娇满眼放光地看着床道。
华公社轻咬着下唇,认同地点点头。
“穿林海跨雪源,气冲宵汉,抒豪情寄壮志,南对群山。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金家老头拿着钱,哼着小调进了西厢房。
“老婆子,给你瞅瞅。”他拿着钱在金家婆婆眼前晃了晃。
“哎哟!我的妈耶!这咋恁多钱呢?”金家婆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钱道。
“他们给了,一晚上一块。”金家老头一欠身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嘿嘿一笑道。
“他们真给啊?老头子,你说这城里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金家婆婆奇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