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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违法的。”
“什么违法啊?”甘良生抱着他家的孩子过来,放在了地上。小家伙颠颠儿的朝仨宝走去,兄弟四个相亲相爱了起来。
跑了姐姐,又来了哥哥,仨宝高兴的一咧嘴,哈喇子又流了出来。
“我们在说……”华公社将刚才说的复述一了一遍。
“这个可行吗?前两年南边走*私可是抓了不少的人。”华公社担心地问道。
“毛熊的日子怎么样?姐夫最有发言权。”华珺瑶笑眯眯地看着甘良生道。
“把咱的积压产品倒腾到毛熊,绝对可行!”甘良生缓缓地说道。
“那个……你可是国家公职人员,怎么能这么说呢?”华公社惊讶道。
“毛熊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些年跟美洲鹰死磕,大力发展重工业,轻轻工业,轻工业产品很缺。”甘良生简单的说道。
“不是很缺,是非常的缺。”华珺瑶重重地点头道。
“边境线上的贸易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甘良生顿一下说道,“在历史上追溯一下,中苏两国其实从五七年那会,就已经在黑河市与布市之间建立了小型的贸易关系,只不过这种贸易关系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到八三年,随着中苏两国之间外交关系的冰融,这里的边境贸易开始重新出现,边境线上的许多村庄几乎村村都有人在毛熊做“倒爷“,回来又走,走了又回。利润很丰厚,不夸张的说“一车西瓜换一辆坦克“都可以。不过直到今年年之前,这类贸易还基本属于半走*私化的非法贸易。即便开放边境,允许贸易,中苏边境一带的贸易也仍旧是走*私贸易占上风,政府所允许的那些出口商品,远远不能满足毛熊的需求,同时呢,贸易关税也很高。”
华珺瑶则继续道,“现在,我们刚刚开始全面的改革开放,各方面的制度相当不健全,不仅在中苏边境,在其他的任何沿海、沿边地区,走*私这种非法的贸易活动都蔚然成风。那些收好处的海关人员,因为没有国家明文的法令限制,也乐得对这种非法贸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边比邻而居,实在挨的太近了,“要说起苏联在远东地区的大城市,那绝对不多,而在这其中,阿穆尔州的府布市,中文名称:海兰泡。绝对能算的上一号,这个隔着黑龙江同东北黑河市比邻而居的城市,在同中国的边贸活动中获益良多,其城市展自然也非常迅速。
从地理位置上说,布市同黑河市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从布市主码头出,到黑河市的大黑河岛码头,两地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过一千米,毫不客气的说,中俄双方的商人,隔着河就能通过喊话完成价钱的商谈。”
“这不成了国际倒爷了。”华公社闻言一拍大腿道。
“可以这么说。”华珺瑶点头道。
七十至八十年代从事商品倒买倒卖的人。买卖是商品经济中最常见、最基础的行为,但在商品经济极不发达的时代,有买有卖、又买又卖、买了又卖、低价买来高价卖出的做法,在60年代叫“投*机*倒*把“,要被绳之以法;在70年代叫“二道贩子“,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到80年代就有“倒爷“这一毁誉参半的称号了。
倒爷们最初不过是从乡下收来几百颗鸡蛋、小心翼翼搬回城里换粮票,或从沿海论斤称来电子手表用军帽装了在各地大城市兜售,后来发展到缺什么倒什么、什么紧俏就倒什么。
“可是国家不是下定决心打击倒爷,尤其是官倒了。”华公社手指轻轻地摩挲杯口道。
“所以啊!在国内遭受打击之后,很快,“倒爷“们把目光转向了国外。“去毛熊做生意一星期能挣一辆奔驰。“”甘良生说道。
“嘶……”华公社倒抽一口凉气道,“有那么夸张吗?简直是暴利啊!”
“就那么夸张!”甘良生重重地点头道。
第912章哪里有钱,跑哪里
华珺瑶接着话茬道,“京城“国际倒爷后仓库“之称的秀水街,火车硬座、麻包袋几乎成了“倒爷们“共同的道具。国内不让倒,他们胆大和聪明的一些人便试着也奔向毛熊。”
甘良生不紧不慢地说道,“京城经满洲里至莫斯科的铁路全长9000多公里,国际列车每周对开一次,运行六天六夜,这趟国际列车就是那些国际“倒爷“的主要交通工具。而这条线路在“倒爷“们的眼中,熟悉得如同回乡的乡间小路。”
甘良生继续说道,“列车一进俄罗斯境内,每到一站,“倒爷“们就拎着皮夹克、羽绒服等蜂拥而下,而在站台上早就挤满了等待抢购的俄罗斯人。”
“听你们这么一说,倒是一条出路。”华公社闻言道,“总比积压着过期,等死的好。”
“不过这个生意,要注意人身安全。”华珺瑶提醒道,“财帛动人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比比皆是。”
中苏民间贸易的线路,就是倒爷们用汗水乃至血水杀开的,其间的故事惊心动魄,在倒爷生涯道路上走来走去的人们,几乎都遇到过抢劫,也有人送了命。
当然这些“倒爷“们都挣了大钱,这些传奇经回国后的“倒爷“们口口相传,极具煽动效应。一时间,中苏边境,掀起了全民搞边贸的高潮。从最初的黑龙江“倒爷“、京城“倒爷“,发展到后来主要以福建和浙江的“倒爷“为主。只是,个中艰辛只有这些国际“倒爷“们自己知道。
未来不久京城通过这条小街的民间贸易,不自觉地打开了通往外面世界的商道。而那些抓住了机遇、冲破了旧经济体制的“二道贩子“,后来统统在王朔的笔下被尊称为“爷“,作为一个极具中国时代特色的称呼为世人耳熟能详。
改革开放中“倒爷“是不容忽视,也是值得书写的群体之一。就是这些数以百万计的个体户、倒爷、小作坊、集体工厂以“蚂蚁雄兵“的方式,推倒了计划经济体制的堤防。
在大多数国人的眼中,“倒爷“这个词说起来似乎依然不是那么的褒义。事实上,这些人恰恰是改革开放之初最善于抓住商机的那拨人。最先富起来的一拨人。
华珺瑶想了想道,“越是国家禁止私自销售的商品,越是具有最高的利润,这一点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毛熊地处极北,烟、酒一直以来都是毛熊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消费品,国家政策严格限制烟草的销售,可是却禁止不了私下的贸易,因此,走*私品就成了烟鬼们解除烟瘾的唯一途径。
就华国庆的了解,在毛熊的黑市上,一常衡盎司的中等烟草,价格在八十到一百五卢布之间,而在国内,谁要是被敢把普通的烟草卖到一二百元几十元,估计都会被人活活打死。至于成品烟卷,那在毛熊黑市上的价格就更高了。现在毛熊远东地区黑市上卖的最多卷烟,基本上都是来自我们的,国内两毛钱一包的“大前门”、“大富字”,黑市价格为二十卢布一条;一块钱一包的“北戴河”、“恒大”、“山海关”,黑市价格为一百二十卢布到一百五十卢布一条不等;两块五一包的“阿诗玛”、“五朵金花”,黑市价格为四百到四百七十卢布一条不等。至于说那些国外产的“三五”、“希尔顿”、“万宝路”,那在黑市上没有固定的价钱,因为有价无市,而且即便有人手上有货,也不敢拿到黑市上去卖,走*私西方的卷烟,这要被抓着就不是罚款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