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那里通知了吗?”老村长突然问道。
“通知了,说是让咱们避避风头,等知府把咱们忘了再说!”钱鹤年道。
若是没有得罪邓处善,倒也不至于跑路,还可以留在城内做接应,凭借着这些年攒下的关系,倒是还可以继续呼风唤雨。
“我说的是银子,这个极度的跑腿费给了吗?”老村长瞪着儿子。
“说是等货到了一起给!”
“蠢货,咱们都走了,这银子能给到咱们手里?”老村长气的不行,不过转念一想,这王家若是想继续在海上讨生活,就必须给银子,要不然,他大儿子能收拾他。
“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又不是不回来了。”钱鹤年道:“等大哥起事,咱们在杀回来不就行了,到时候要让王家跪在地上求饶!”
他知道父亲最喜欢听什么,果不其然,听闻此言,他父亲脸上果然露出了微笑。
“诸位,此番下海,老夫必然会照拂你们,只要紧跟着老夫的脚步,未来未尝不能创一番霸业!”老村长道。
其他人都是一脸的讨好,“您老放心,下了海,您指哪儿咱们打哪儿!”
老村长满意的点点头。
等了小半个时辰,钱鹤年有些焦躁了,“怎么还没来啊,平日里这个时辰早就到了!”
“遇大事必先静气,急什么?”老村长坐在木箱子上,这里面都是银子。
();() “爹,这海上连船的影子都没呢,莫不是海上风浪大,今天没来?”钱鹤年说道:“今日风这么大,说不得推迟了,要不咱们先回村子将就一晚,明日在过来?”
“不行,就在这里等!”老村长摆摆手,“若是饿了,就吃些干粮。”
他死死的盯着海面,就在这时,海面上出现了桅杆,紧跟着一艘千料大船出现在视线中,“来了!”
众人也是齐齐松了口气,“总算来了!”
又过了小半时辰,那船才逐渐靠岸。
等船上的人露头,确认是熟人,他们才过去。
“怎么今日晚了这么久?”老村长皱眉问道。
船上的头目道:“别提了,宁波府最近出事了,风声很紧,抓紧来帮忙卸货,这可都是上等的细盐!”
海边不缺盐,煮海水获盐古之已有,所以海边不缺盐,但是走私盐,任然是暴利。
老村长皱起眉头,“日后我们就不接货了,这边出了点事,滩涂的人全都进城了,日后你们也小心点,虽说他们不一定会发现这里,但我听说,他们要将整个滩涂开发出来。”
那头目一愣,听完老村长的解释后,也是大吃一惊,“这朝廷莫不是傻了,这么多银子就白给这些泥腿子了?这些盐碱地既不能种粮食,也不能建房子,拿来作甚?”
“谁知道呢。”老村长叹了口气,又询问起他儿子的事情来。
头目刚想说话,那些搬运私盐的人就惊呼出声,紧跟着便有无数身穿黑衣的持刀人从上方冲了下来。
头目大吃一惊,“不好,快撤!”
钱鹤年也是魂飞天外,拉着父亲就往船上跑,“爹,快上船!”
老村长大脑宕机,一拍大腿,健步如飞。
他想不出这些人是那儿来的,但是他很清楚,被抓住,便是死路一条!
至于他那点野心,也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活着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