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鉷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分明是严肃的人,且公务繁忙,此时却愿意花时间陪薛白多聊些话题。
“长安县尉不是能让你施展才能的位置,添个资历罢了,下一步若要升迁,御史台是最好的选择。在御史任上任到七品,再迁六部,红袍就不远了……”
薛白一直在观察着王鉷,注意到他始终蹙着眉。
“王公。”
“何事?”
“你兄弟不会是与任海川计划着……毒害圣人吧?”
王鉷倏然变色,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屋外的长廊,深怕有人不知不觉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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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崔祐甫正带着一众万年县的差役包围了靖安坊的一个小院。
“确定就是这里吗?”
“小人亲看所见,被送进去那汉子,与这海捕文书上的人一模一样。”
崔祐甫遂俯下身凑过去,以他平时离贱民最近的距离,小声问道:“谁让你来报案的?”
“小人真看到他进去了啊。”
“嘭”的一声响,差役们已经撞门冲了进去,大声吆喝着。
“拿下!”
“县尉,人已经死了!”
崔祐甫大步赶进小院里,只见一辆板车上放着一口棺材,被缉捕的王家护卫正躺在其中,显然这是刚刚被灭口,正打算送出城掩埋。
“还没跑远,给我追!”
“追!”
崔祐甫知道,这案子马上要破了,但他却有一种被人操纵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能立功,能升官,唯独心里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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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道德坊,杜府。
杜妗收到了一封快马递来的信,打开一看,竟全是奇怪的符号。
她遂连忙回到闺中,栓上门,从枕头下拿出一本书来,对照着信上的内容,重新写了一遍。
薛白用句平实,倒像是当面在与她说话一般,看到后来,她不由会心一笑。
“此回长安所见,似比以往更乌烟瘴气,天宝盛世,谋逆大案竟连年不绝。想必不久之后王鉷将要谋逆,恐难阻止。然若有‘安禄山之叛兵’暗入京城,随王鉷一同举事,方教朝野上下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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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这天夜里,薛白把刘骆谷的令牌交给了王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