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军开心地去厨房洗手,顺便拿冻梨吃,“默默,你吃吗?我给你带一个。”
“谢谢大军哥,我不想吃,你拿自己的就好。”
在黄子屯的家里,烧炕用的是柴火,这种只有炕热乎的取暖方式,没有城里点煤炉子的取暖方式好。
陈默眼前在墙上涂的保暖材料,依然在发挥着散热的效力。
刘大军一边啃冻梨,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默默,你家里怎么比我家里暖和那么多。”
“我哥舍得烧柴火啊,你来摸摸这炕。”
“果然,大白天的这炕还这么热乎。”
除了陈默做的手脚,陈永峰也确实舍得烧柴火。以前在老陈家砍柴他们兄妹两个用不上,都给东屋烧炕了。现在已经脱离了老陈家了,他去砍的柴火,都是属于自己跟妹妹的。这就像是一种补偿心理,以前得不到的东西,现在自己拥有了觉得支配权,就拼命给妹妹烧炕!
让她冬天暖暖和和的,白天烧,晚上烧,不需要顺便做饭的时候也要在锅里添一锅水,特意烧起来。直到炕上的炕席都糊了好几处,陈默不止一次跟他说:“哥,别烧了,我热。”
刘大军洗了手,拿了冻梨回来。坐在炕沿上,端着盆吃。冻梨,就是秋天的梨子直接放在外面冷冻,到了冬天当成水果吃的。冻上的梨子,皮会变得硬硬的,变成黑色。等冬天想吃的时候,拿到屋子里面,放在一盆水里面等着它融化,在东北这叫把它‘欢上’。(欢,是这个字,没错。)
融化了的冻梨,硬硬的黑色皮已经变软,用手一撕,表皮就会撕开一个小口,然后赶紧用嘴,把里面的梨汁喝掉。整个过程跟吃汤包极其相似。
喝光了汁水,再把皮扒掉,吃里面的梨肉。那前几口的汁水,才是冻梨的精华所在,经过冷冻,梨肉里面的水分都被冻出来,风味上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因为当时的运输,储存环境都不如现在,所以当时东北冬季的水果很是匮乏,冻梨是人们冬季的主要水果了。
当然,能吃上的家庭也不多,在黄子屯的话,应该是只有陈永峰一家。不过,实话实说,不是气人,陈默其实有些吃腻了。
刘大军吃完了冻梨,跟陈默一起小声地玩,陈永峰依然在书桌前面学习。
他正在思考王成秋给他写的数学题,今天他没有看别的科目,就一直沉浸在这些数学题中。
很有意思,每一道都有着巧思。陈永峰一边思考,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橡皮。
需要用的时候,才发现橡皮不见了,四处看看,发现它不知道何时,滚落到了墙角。
陈永峰起身,去墙角捡起橡皮,回到书桌前,涂涂擦擦,然后继续思考。
没过多久,陈默用余光看见哥哥,又一次起身捡橡皮。
之后,哥哥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做数学题,他一手拿着铅笔,一手拿着橡皮,一会儿看看左手,一会儿看看右手。
思考了一会之后,陈永峰起身出了屋子,去他放工具的工具间,找了一个小铁片,用一直随身带着的瑞士军刀,把橡皮削成合适的大小。然后,用小铁片,把橡皮跟铅笔紧紧地固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