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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许继走了,秦节的头更大了:穆维说的不错,我就不该掺和这些事儿!这可真是乱七八糟!他头疼归头疼,还是得跟蓉娘把事情说清楚,于是叫丫鬟把蓉娘叫过来,然后告诉她还是另作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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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这几天心情很糟糕,官媒拿了不少资料过来,但是她跟她的母亲挑了好几天,也没挑到特别合适的。长得好的家里穷,家里富裕的岁数大,年龄合适的是个纨绔,认真读书的又长得丑……因为有秦节的存在,顾大嫂并不敢糊弄这娘俩,基本上都是有啥说啥。这样一来,本就挑剔的婉娘越发觉得找不到个合适的。
其实找不到也是正常的,官媒并不敢随便谁的消息都往这里放的,比如男方要求对方家里必须父母双全,这样的人选直接就不用拿来了!纯粹是找不痛快;又比如吴王的好几个儿子现在都在找媳妇,这种的也绝对不用提:王爷的儿子,就算是庶子,也不能随便娶个没爹的甚至爹妈都没有的孤女;又比如一些豪门大户的长子长孙,人家娶妻一般也是盯着名门大户的长女长孙女。最关键的是,婉娘的名声实在不算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别的千金动起手来,这样的姑娘,但凡有点规矩的人家,谁乐意娶进门?说穿了,不是好男人少,是与婉娘自身条件相比,她要求太高。
婉娘折腾了几天,弄得心烦意乱,越想越暴躁,扭头见蓉娘蔫搭搭地从外头回来,气不打一处来:“你又跑哪里去了?还不赶紧过来挑挑!我挑了半天也没挑到合意的……你挑吧,反正我跟你想要的不是一种人。”
蓉娘低着头嗯了一声往里面走,却被婉娘一把拽住袖子:“你这是怎么了?一点精神都没有,干嘛去了?”
蓉娘不敢抬头,胡乱答道:“没事儿,出去走走!”
婉娘压根不信:“这个时辰你出去走什么?对了,我想起来了,刚才我绣花的时候看到好像是二叔那边来人找你,什么事儿?对了对了,你前几天跟我说你觉得许继挺好来着,喂,你该不是跟二叔说去了吧?多傻啊,他家那么穷!”
蓉娘嗯了一声,婉娘又道:“江宁城里没成亲的秀才有的是,你真犯不着找他的!二叔也是,便是跟许先生有交情,也犯不着拿咱们做人情……”
蓉娘闷闷地又嗯了一声,这下婉娘真觉得不对劲儿了,扶着她的肩膀,歪下头往上看蓉娘的脸:“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儿了?”
蓉娘连连摇头:“没事儿,只是迷了眼睛!”
婉娘怒道:“放屁!你当我看不出你在哭?到底怎么了?二叔叫你过去有什么事儿?喂,不会是真想让你嫁许三吧!”
蓉娘一听这话,哭的更厉害了,她把这事儿瞒着婉娘,可婉娘倒为她担心,她越想越委屈,又觉得很省自己的气,再也憋不住,抽噎着说:“我倒是想嫁他,可他又看不上我!”
婉娘愣了一下,紧接着暴跳如雷:“你个大傻瓜,还真去说了啊?你脑袋被驴踢了么?许继这混账居然敢嫌你不好?他眼睛瞎了么?”
蓉娘心里越发苦涩,她已经从秦节那里确认过了,跟婉娘提亲并不是秦节的意思,而是许继主动说,他分明是喜欢婉娘啊!可这话她不该说。婉娘跳完了,忽然脸色一变:“我说二叔怎么巴巴地想让我嫁许继,闹了半天是这样?”
蓉娘一愣,只听婉娘咬牙切齿道:“你等着,我定要去给你讨个公道!”
蓉娘大惊失色:“你要去干嘛?”
婉娘并不离她,直接就往外走,蓉娘追上来,却被已经走出房门的婉娘反手就把门给扣住了:“你少叫唤,惊动了我娘,咱们谁都落不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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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蓉娘婚事上的事情,秦昭知道的不多,她也没兴趣打听。她虽然一向大大咧咧,却也不是看不出善意恶意的人,婉娘本就不喜欢她,如今谈着婚事,更是跟炸毛的刺猬似的,动不动就发火,在秦昭面前更是总是一幅欠了她五百两银子的样子的样子。
秦昭原本就是个有脾气的姑娘,不过因为婉娘是客人,再加上前两年人家一直在孝期,才失去亲人嘛,她懒得跟她计较。可现在自己父亲劳心费力地给她安排婚事,这家伙还整天做出这幅脸,秦昭的耐性也就清空了,如今没什么事儿的情况下,连秦大夫人的院子都懒得过去--好吧,她才不承认她是因为许继的事儿生气呢!
这么一来,秦昭就越发没兴趣到秦大夫人的院子玩了。
这日秦昭在花园里散步,忽然看到许继躺在草地上,忍不住走过去叫他:“三哥,你干嘛呢?”
许继正瞪着眼睛看天,见秦昭过来,动作也没变,叹了口气道:“我在想玻璃杯子!”
秦昭在他身边坐下:“玻璃杯子?”
“嗯,对,就是玻璃杯子。”许继看着天,轻声说:“那天我劝你,不要去惦记已经碎了的杯子,因为会有更好的杯子……可是这会儿呢,我却在想,若是那个打碎的,不想你那样只看过一眼,而是看了好久好久一直很喜欢的呢?”
秦昭略一思索,便笑道:“打碎了自然可惜,可若是因为那玻璃杯子被别人买去了,便耿耿于怀,该有多傻?买不到这个,就买其他的嘛!那杯子摆的远远的,你看这晶莹剔透的,说不准真拿到了手上,你就会嫌弃杯子太小,或者不够透明了。”
许继一听这话头,便知道秦昭已经知道一些事儿了,看看正坐到草地上看他的秦昭,轻声道道:“一转眼的工夫,阿昭也是个懂事的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