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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秋容带着秦昭往殿里走,一边走,一边暴躁道:“去去,免死你个头啊,你一个小姑娘还能犯什么丢脑袋的罪名不成?你这点出息,就没胆子要点正经有用的。”
秦昭笑道:“什么有用呢,让我想想,哦,答应我一个要求吧!比如日后我看上谁家少年郎,您得二话不说替我抢回来……”
贺秋容满心的紧张被秦昭散了大半,哭笑不得地骂道:“胡说八道!你这是想让你那位十二郎上吊还是怎么着啊?”
秦昭大大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那这要求就先放着吧,弱水三千——”
贺秋容忍无可忍:“滚!”
两人都到寝宫内,贺秋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起来,秦昭也不敢再胡说什么了,贺秋容身边的贴身宫女赶上前来冲贺秋容施礼,贺秋容点了点头,问道:“陛下的情况怎么样?”
那宫女低声说:“还在施针。”
贺秋容长出了一口气:“你带着秦姑娘在外头先坐着,我去陪着陛下。”她说着扭过头看看秦昭:“既然你来了,也别白来,替我堵着后面的门吧!后宫的妃子不管哪一个,统统不许进来!”
秦昭明白这是必须的,听到贺秋容这么吩咐并不意外,点头道:“好,我过去给你堵着!”
贺秋容点点头:“除了小卢,是没人敢直接跟这些后妃叫板的,我正想着实在不行得我亲自带人堵着呢,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只是这下子你可要出名了,那些女人可要记恨你了!”
秦昭笑笑:“后妃罢了!陛下是英明圣主,日后痊愈了知道情况,必然不会怪我对这些贵人们无礼,怕还要赏我呢!况且,不是还有娘娘么?我好歹也是听娘娘的命令的。再说娘娘们也都是讲道理的人,日后陛下好了,怕还得庆幸有我挡着门,才能让陛下安静的治疗呢!”若是陛下有个万一,这些后妃也就成了明日黄花,不足为惧了。所以这事儿看着似乎得罪人,其实根本没什么真正严重的后果。
其实按理说,皇帝突发疾病,没有任何事情比抢救他更重要了。可是如今的这个局面太特殊,国无储君,后宫无主。皇帝倒下,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一定会乱起来:群龙无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但凡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太子或者皇后只要有一样存在,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人心惶惶。
相比之下,贺秋容怕是比什么人都担心皇帝的身体,她是最受宠的妃子,如果皇帝出了什么事儿,对她的影响比任何一个后妃都大!一个没有儿子的太妃,不管曾经怎样受宠,退出前台后的生活跟其它任何一个过去默默无闻的妃嫔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更不要说她还有个女儿……若是让什么拐出三千里的皇亲做了皇帝,金枝玉叶的公主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一点点虚名罢了!
秦昭深知皇帝的安全对贺秋容的重要,当然她也不仅仅是为了贺秋容,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不是白说的,连瑜也好,秦节也好,都属于今上正在提拔重用的人,而一旦皇帝换人做,这两个人不管哪一个,仕途都会受到相当的打击。尤其是秦节……秦昭知道北方的局面不算好,她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早一点被调回来,对现在这位皇帝来说,秦节是他日后要重用的人,所以派去北方一面是因为无人可用的权宜之计,一方面也是给秦节搭个跳板。可如果皇帝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呢?谁能保证新皇帝不会把秦节忘了,把他丢到北方就不管了!该死的,那地方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一时半刻没事儿,时间长了谁能保证绝对安全!边境线上四品的官员这几年挂了三四个了呢。
贺秋容看看秦昭,叹道:“阿昭,今日之事,我会永远记着的!你去吧,我得去陪陛下了,他最怕扎针了,万一好不容易救过来却又被惊到可不是玩的,我得陪着他。”她的声音里不小心带出了一丝柔情,秦昭心下一酸:不管一开始是如何的无奈,可是在相伴了三年之后,贺秋容又怎么会对这个枕边的男人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这点柔情在这等级森严的后宫,也不过就是一点点点缀罢了。
贺秋容想了想,又道:“淑妃娘娘一向是个讲道理的,倒是可以请她进来。”这种情况下,贺秋容确实不方面自己跑过去,那还不得把其他妃子刺激死啊!她稍微跟秦昭叮嘱了几句,让另一个侍卫司的武官跟着秦昭到北门去。秦昭才赶到北门,便听到一个女人尖声叫道:“小小的一个侍卫也敢拦路,让开,让本宫进去!”
秦昭紧走几步,赶上前来,定睛一看,对面乌压压一群人,为首的三个衣着华贵,她一眼认出来正是后宫里除贺秋容之外的另外三个妃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跟前朗声说道:“几位娘娘还请息怒!御医正在给陛下诊治,诸位还请稍安勿躁,静心等候片刻才好!”
站在正中的是淑妃,她已经四十岁了,是整个后宫资历最老的妃嫔,当然级别也是最高的。她看到秦昭,哼了一声:“这不是秦大人家的千金么?不好好地做你的生意,跑到后宫闹腾什么,不要命了么?!”
秦昭完全不惧:“娘娘,陛下现在的情况算不上好,御医正全力施救,娘娘们带着这么多人一起涌进去,吵也要吵到御医头疼,哪里还有办法好好的诊治?”
一旁的一个年轻的妃嫔尖声说道:“放肆,你是什么名牌上的东西,也敢在淑妃娘娘面前放肆!?”
不等秦昭说话,跟着秦昭过来的贺秋容的大宫女便开了口:“秦姑娘是秦大人的千金,如今秦大人为国奔忙,十分的辛苦,便是陛下也对秦姑娘礼让三分,王才人竟比陛下的面子还要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