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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连瑜,已经站在了皇帝众大臣进入皇帝寝宫的毕竟之路,与一个金甲将军并立,带着大队的禁军把路堵的严严实实。
连瑜是最早一批得到消息的人,倒不是说他已经混到了在宫中也有耳目的地步,而是因为贺秋容与秦昭要好,这边一出事儿,她便让人赶紧通知秦昭。秦昭冰雪聪明,哪里不懂贺秋容真正想要见的是连瑜?她一个后宫的妃子,父亲又在外地为官,满朝的文武,通没几个认识的,这时候除了找连瑜,还能找谁出主意?当然,若是秦节没有去外地的话,贺秋容一定是找秦节的,这会儿病急乱投医,也只能先把连瑜叫过去了。
时隔三年,连瑜再次见到了贺秋容。
那个印象里身材丰满,一脸娇憨的少女早已不复存在,出现在连瑜面前的,是一个丰满而玲珑有致的成熟女人,尽管她实际上只有十九岁,但是常年身居高位,已经让她拥有了上位者的威严。她并没有连瑜在来的路上时设想出来的慌乱与无助,她只是冲他微微点了点头:“连大人,我怕晚些时候有人趁乱生事,所以还要麻烦您,帮我盯着外头,不要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闯进来!”
她说着,冲着一旁一个穿了金甲的,长相颇为英俊的青年武官道:“卢统领,这是连大人,麻烦您一会儿听连大人令,他要赶谁走,你便敢谁走,他让打哪一个,你便打哪一个,他若是要杀谁,你自管杀!只要本宫活着,无论惹了多大的麻烦,都由我担着!!”
那少年武官肃容道:“娘娘放心,卑职必然唯连大人马首是瞻!”
连瑜认识这个少年武官,他是卢元达的长子卢放,如今在侍卫司任职。虽然官位不高,但是因为侍卫司原本就是卢元达的羽翼,所以他的儿子在侍卫司里有相当的威信,当然,卢放本人也是有相当才干的,军队是最实际的地方,没有两把刷子,谁要服你?
连瑜并不意外在这里碰到卢放,但他对卢放居然对贺秋容是分恭敬有些意外:一个后妃,且是娘家没什么势力的后妃,居然能够笼络住卢放这样的人物,这太让人惊讶了!
贺秋容叮嘱完了注意事宜,有对两人道:“御医正给诊治呢,现在还不好说,只是现在的局面你们也知道,国无储君,虽然那几个最不安分的已经不在了,可是保不住会有其他人动什么歪心思!在陛下醒来之前,你们只需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拦在外头就是了。别让他们打扰了御医给陛下施针!”
连瑜吃了一惊:“御医动了针?”
贺秋容点头道:“对,我让冯太医动了针,到了这个时候,豁上去日后被陛下怪罪,我总不能够看他瘫了甚至死了!”
这一刻,连瑜彻底被贺秋容折服了!她确实不再是三年前那个会缠着他非要他作诗的天真娇蛮的少女了,她早已经成为一个大胆而果敢的女人——想也知道,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能够爬上这第一人的位置,不丢下所有的天真浪漫,不做到比绝大部分男人更厉害,怎么可能?
当今陛下一直都有头疼的毛病,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无数个御医曾经向他建议,他的症状针灸最好。可是皇帝虽然再别的地方十分清明,偏偏在这一项上死活不肯让步,宁可头疼的一夜一夜睡不着觉,宁可像吃饭一般大量的吃药,也不愿意接受针灸。到后面这几年,皇帝的威严日重,已经没有御医敢在他面前提起用针这个让他深恶痛绝的建议了。
他是皇帝,虽然谁都知道这样子太任性,完全是耽误自己的病情,可谁又敢勉强他?皇帝甚至说过,他就是有一天疼死,也不要人拿了针在他头上扎。
这件事作为皇帝的一大弱点被许多人八过,好多人都说皇帝在这方面实在是糊涂了。但连瑜却并不觉得有那么难以理解的:这件事儿很好解释,恐怕他们这位陛下,是有晕针的毛病吧!有这个毛病的人,被扎一针都能紧张死,何况针灸那么多针?
当然是不是晕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贺秋容居然真的敢这么做。不顾皇帝一向最憎恶的事情,让御医给他用针。她是在冒险,如果救不会来皇帝,下令给皇帝用针的她一定会被人攻击;而就算把皇帝救过来,让皇帝遭受针扎的她怕也落不到好去!
这一刻,连瑜是真的佩服贺秋容了!他抬起头,端端正正冲着贺秋容行了一礼,与卢放一起朝外殿走去。
直到两个人走远了,贺秋容才长出了一口气,她转过头,正好看到到了才发现一旁杵着的秦昭,气急败坏地叫道:“这是什么时候?你跑来这里裹什么乱!”
秦昭理直气壮地答道:“不是娘娘叫我来的吗?”
贺秋容怒道:“放屁!你都把连瑜叫来了,我不信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就是个传声筒罢了,传过信儿了就没用了,你杵在这里干嘛?赶紧滚回家去!”
她话音未落,却已经被秦昭抓住了手:“好了,好了,你别急,真的别急……陛下会没事儿的,一定会没事儿的,你别害怕,我在这儿陪着你呢!”
贺秋容的声音顿住了,身子也僵在了那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干巴巴地说:“我马上就要让他们给宫门落锁了,你再不走,可走不了了!”
☆、第二百零七章
秦昭微微一笑:“我不走,我在这里陪着你。娘娘日后可要记得我的好啊,不许忘了。”
贺秋容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点点头:“我会记得的。”
秦昭顿时露出大大的笑容来:“娘娘,要不你回头赐我个免死金牌啥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