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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医登时反应过来:我去!那可是连无暇啊,自己生什么气啊?想跟老婆滚床单什么时候不行,赶紧穿戴整齐,匆匆跟着下人跑去连家。
王太医一看情况,简直囧死,这大晚上的扰人清净,还以为快死了呢,感情就是有点肺热。身上的伤是需要赶紧看是没错的,这痰里带那么点血丝急个屁啊?又不是烧的不能动了,一个妾罢了,至于么?这还搬到别人家了,十有*是后院起火了,擦,对个妾这么着紧,这不是宠妾灭妻的调调么?当然能把人逼到搬出来,这位连夫人也不是善茬子。心里头腹诽,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跟连瑜说了情况,说不会有生命危险,让连瑜宽心。
连瑜便问他可会有后遗症,王太医道:“但凡肺病,能治好不犯就不错了,想要跟生病前一模一样肯定不可能……这要是贫苦人家就完了,可放到您这里,真不算事儿,冷天多穿点,不要到处跑,饮食上注意些也就罢了。”
连瑜皱着眉头听着,心里哪还不知道潜台词。王太医的意思跟前头那位看外伤的大夫一样,只怕日后,穆巧巧的身体怕就离不开看病吃药这些事儿了……
他心里头烦闷,却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依然是拿了丰厚的治疗费与封口费出来,让人送了王太医回去。
连瑜这边忙得一团糟,杨艳辉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虽然没宵禁,可是再晚的话就进不去宿舍了,便先告辞回去了。秦昭送杨艳辉走了出去,走了到二门口,杨艳辉不让她再送了:“你快回去吧,跟着忙了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
秦昭微微一笑:“你也是啊,回去早点休息!”
杨艳辉走了几步,却又拐了回来,走到秦昭面前轻声道:“阿昭,等日后,我把母亲接回来好么?”
秦昭笑了:“我不是早就说过这事儿么,当然要接回来啊!跟着名义上的儿子过日子,哪里有跟着亲儿子好。”
杨艳辉叹道:“便是跟着亲儿子,也要看媳妇娶的好不好呢!”他说着又笑了起来:“阿昭,等我从国子监出来了,有了差事,咱们就结婚好不好?我一定做个好丈夫,比师傅好一百倍的!”
夜色里,秦昭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她估摸着杨艳辉没有看到,赶紧装出满不在乎的大方样:“这个我不管,听爹爹的……”
杨艳辉对秦昭了解的很,一听她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她害羞了,他心里头又是甜蜜又是兴奋,打量着四周没有人,凑到秦昭跟前趁她不注意抻脖子亲了她的脸一下,然后赶紧退了一步,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就是太开心了,阿昭,你可别揍我啊!”
秦昭被吓了一跳,紧接着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骂道:“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杨艳辉一听口气就知道她没生气,心里头越发的开心,笑嘻嘻地说了句“我就是知道,阿昭你对我最好了!”然后便冲秦昭挥手告别,兴冲冲地冲大门跑去,跑到门口留下秦昭后知后觉地伸了手捂了脸,呆立在当场。
如果是十二郎,那早一点结婚,早一点结婚,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第二百二十章
连瑜送走大夫,坐到椅子上,只觉得身心俱疲。秦昭见他情绪不好,劝道:“太医不是都说没事儿么!无瑕哥哥,你就别担心了。”
连瑜轻轻摇摇头:“不是的,不是这个问题啊!”他心里乱糟糟的,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沉默了一会儿,就催着秦昭去休息:“你回去睡吧,这边也用不到你了,我再去看看芳姐跟巧巧就回家!”
秦昭听到回家两个字,心里头也觉得怪不是滋味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连瑜却只能把两个女人托付给自己……他是真的很疲惫吧?在这世上,亲友掰着指头就能数清,若是认真算的话,这世界上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只剩下芳姐一个了,好不容易金榜题名做了官,娶了个大家闺秀,可一个没注意,日子就给弄成了这样。
秦昭张张嘴,相劝,却无从劝起。这件事儿,她也觉得错在方云清,可是这个当口,她哪能火上浇油?可劝,怎么劝?燕惜惜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自己是劝连瑜放宽心还是劝他跟方云清和好?那是一条人命啊!当日任娇娘死了,连瑜也只能结结实实地揍了福顺县主一顿……可现在呢,做出这样事情的是他的妻子,也不能确定燕惜惜究竟怎么样了,说起来他妻子做这件事又算是有点儿理由的——虽然这理由听起来是那么的单薄而可笑。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连瑜再次催促秦昭赶紧去休息,秦昭只得答应下来,然后叮嘱连瑜也赶紧回家,这才满肚子心思地慢慢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秦昭走出去以后,连瑜站了起来,走到芳姐的房间里,她折腾了半日,累了,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月儿坐在床边照看着,连瑜冲月儿嘱咐了几句,又让她也去睡,这才退了出去,又走到穆巧巧的房间里。
穆巧巧微微有点发烧,这会儿正半昏半睡地迷糊着,她的丫鬟雀儿正忙不迭地给她擦汗,说起来,穆巧巧的性格颇有些柔中带刚的意思,当日她被那陈秀才各种作践,只有哭的份,被逼到极致,选择的是一头撞死;而这次呢,燕惜惜出事儿的时候她虽然害怕,却还是冲出去求情,被打了一顿之后那么多天,没人给她正经医治,她却一直硬撑着,连瑜一回来她就冲出来求连瑜救燕惜惜;而这会儿,那口撑着她的气大概是泄了下来,她整个人的精神头都没了,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发起了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