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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航看着胡师傅通红的眼睛,十分的感动,为了保证硬度,胡师傅在这钳子的头部用的是强度极高的好铁,虽然有徒弟帮忙,可这工作量也绝对是相当惊人的,而他居然只用了一个晚上就造出来了!
“辛苦你了,胡师傅!”赵航由衷地感谢道。
胡师傅摆摆手:“这有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唉,这些法兰西人,真不把妇人当人看!”赵航并没有跟胡师傅隐瞒自己要造这么个大钳子干嘛,毕竟这是要用在人身上的,伯纳德夫人身上的铁内裤卡的很紧,钳子如果造的不够精细,很可能会在操作过程中对伯纳德夫人造成二次伤害,所以在征得了伯纳德夫人的同意之后,赵航让胡师傅亲眼看了一下那个该死的铁内裤,然后胡师傅又跟他一起细细地修改了好一会儿设计稿,这才回到自己的操作间开工。
这个巨大的钳子出现在伯纳德夫人面前的时候,她的脸色变得十分的苍白,但她鼓足了勇气,点头说:“那么,就开始吧!”她身上的恶臭减轻了不少,前一天晚上,赵航让随军医生过来对她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早已经不知道在多少人面前露了屁股的伯纳德夫人对j□j身体的态度已经从一开始的无地自容到了后来的一脸无谓,赵航觉得她的状态用中国的一个俗语形容十分合适,那就是“破罐子破摔”。当然,这位夫人并不是丧失了起码的羞耻感,而是在女儿的人生面前,一切自尊都可以让路!
伯纳德夫人或许无知而软弱,但她确实是一位真正的好母亲。
赵航举起钳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铁内裤的边缘,为了防止伯纳德夫人因为紧张而乱动伤害到自己,赵航把她捆在了椅子上,钳子的头并不尖利,胡师傅特地把钳子头部靠外的地方做成了光滑的圆头,以免扎到伯纳德夫人的皮肤,即便如此,当几处铁栓被夹断,铁制品被一点点移开的时候,伯纳德夫人还是无法抑制地嘶叫了起来——这东西戴的太久,摘掉的时候无法避免的沾掉了她的皮肉。
当那个禁锢了伯纳德夫人已经将近三年的东西被彻底摘下来之后,伯纳德夫人终于彻底晕了过去,**上的疼痛与心情上的放松同时袭来,这个已经被痛苦折磨了上千个日夜的女人终于撑不住倒下了。
伯纳德夫人母女两个在赵航的营地里住了下来,伯纳德夫人的身体实在太虚弱,赵航不认为她在这样的伤势下回家,能够得到妥善的治疗:在这个医生们相信童子尿与放血可以治病的可怕国度。
伯纳德夫人的情况确实不乐观,她的伤处溃烂多时,治疗过程中挖下的腐肉几乎深可见骨,在没有得到任何有效治疗的情况下,她能坚持到现在本身就是奇迹了!即使是现在,没有抗生素的情况下,她是不是能抗得过这一轮发烧还是未知之数。
伯纳德夫人确实发烧了,不得不承认这时代欧洲人免疫力的强大,这样的伤势居然能扛这么久,不过想想也不奇怪,长年累月不洗澡,生活在犹如垃圾站的环境里情况下很大一部分女人还能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而没有被感染死亡绝对是奇迹!可见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不过,即使是免疫力强大的伯纳德夫人,这一次的情况也相当糟糕了,几位擅长外科的医生轮班守在她身边,对她的病况全都表示十分不乐观。
伯纳德小姐也在接受治疗,她贫血,营养不良,因为常年不洗澡而满身虱子跳蚤,严霜的女使们给她换了整整五桶水才把她洗干净,这个姑娘的表现很柔顺,并不像其他天主教徒那样排斥洗澡,她沉默着任凭女使们往她身上擦着澡豆,然后沉默地喝下医生们给她开的各种补血药剂,尽管这些东西的气味十分古怪。她似乎完全不像别的法国人那样害怕异教徒用什么巫术来害她。
她收拾干净了自己,然后便跑去静静地陪在正发着高烧的母亲身边。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个虔诚的教徒,但她总有一个疑问,自己真的生来就有罪么?她不曾做过任何坏事,所谓的带着罪孽降生——可谁又知道生前的事情?相比之下,那些私下里倒卖少年少女的教会与贵族不更是罪孽满满么?伯纳德小姐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危险的,一旦透露出一点点,不管是被吊死还是被烧死都没什么稀罕的:在这个疯狂的过度里,哪怕一个人不小心摔断了腿,都是可以招来女巫猎手替他找一找是不是周围有女巫诅咒他,然后便会有一个无辜的女人被抓起来,选择是承认自己是女巫后直接被烧死还是严刑拷打后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女巫然后再被烧死。她的父亲是个低等的骑士,她不想被烧死,所以她不敢表露出任何有异与其他小姐的想法,只能把这些摸摸地埋在心里。
洗澡什么的,如果像那些外国人说的那样真的能帮助她更好的恢复身体,不把病痛传染给妈妈,那么洗一下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看到了自己最坏的结局,还有什么比嫁个那个一百公斤的变态胖子更可怕?所以她现在真的无所畏惧。
伯纳德小姐静静地坐在母亲的床边,按照医生的指示,不停地把新的温度合适的手巾敷在母亲的额头上。医生说伯纳德夫人只有出汗了才可能真正降温,才有可能脱离危险,而这样子不停换毛巾也只是缓解高温,以防她把自己烧坏。确实,不管伯纳德小姐怎么频繁的换毛巾,她母亲身上的温度也并没有因此降下来,但伯纳德小姐并没有因此停下自己的行为,她看着母亲,她想,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或许母亲现在已经要把自己烧熟了吧?也许,对伯纳德夫人来说,就这样死去也比拖着几乎残废的腿毫无尊严地或者更幸福——即使她的双腿完好的时候,也没有得到更多的尊严。生命对于她来说充满了愁苦,她或许只是在为自己的女儿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