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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岺紫迪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略显勉强的淡笑,用力点了下头。
这温馨而亲昵的一幕,被一双布满阴霾的黑眸用眼角余光尽数收进眼底。岺子谦狠狠咬着牙根,胸腔里的妒火越烧越旺,全身的肌肉紧绷得几欲裂开。
她是故意气他是不是?故意向他挑衅是不是?还敢跟别的男人如此亲密是不是?
顾伊雪双臂轻轻抱着岺子谦的脖颈,微微红着脸颊满心羞涩,乖巧地任由他抱在怀里往屋里走,非常满意他对自己的紧张和在意。
然而她正是欣喜不已的时候却慢慢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于是心底的喜悦顿时消散了大半。
顾伊雪将头轻轻靠在岺子谦的肩上,轻咬着红唇微微垂下眼帘,本是柔和目光,快速地闪过一丝异样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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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寒意袭人,万物俱静,偌大豪华的岺家犹如一座寂静的城堡,在黑暗中弥漫着幽冷的气息。
二楼的一间卧室里,高大挺拔的男人穿着黑色浴袍默默地伫立在落地窗前,像个万恶的撒旦一般浑身散发着一股邪恶之气,深沉如墨的双眼闪烁着一抹期待与即将得逞的璀璨光芒,愉悦地望着一片漆黑的夜空。
岺子谦英俊不凡的脸上若隐若现地勾着一抹魅惑迷人的浅笑,一手随意揣在睡袍的口袋里,一手持着威士忌杯,一边惬意地浅抿着杯中醇香四溢的烈酒,一边极有耐心地等待着……
小东西,我说过,我会让你主动来求我……要你!
果然,他没有失望!
叩叩叩!
比他想象中的更快,房门上突然响起三声有节奏的轻叩,岺子谦唇角的魅笑顿时深刻起来,眸光微微一闪,他仰头,将剩余的烈酒一口饮尽,然后才慢悠悠地朝着门边走去。
拉开房门,毫无意外地迎上一双布满仇恨的美眸,岺子谦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尾,神色自若地睨着门外的小女人,抿着薄唇等她先开口,一副漫不经心的慵懒神态。
岺紫迪的双眼红肿,一看就是哭过了且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才硬着头皮上来的。她死死攥紧双手,像只愤怒的小豹子般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仿佛他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恶事一般。
与怒气冲冲的小女人相比,岺子谦则显得过分的云淡风轻,面对她苦大仇深的瞪视,他不气也不恼,只是轻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眼底闪烁着一抹嚣张与得意。
两人谁也不说话,在默默对视了几秒之后,岺子谦率先做出了反应,只见他姿态倨傲地瞥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像是吃定了她会跟着进来一般,优雅从容地拿着空杯径直往沙发走去。
然后他拎起茶几上的酒瓶,将醇香的烈酒往杯子里倒,接着微微扬起下巴喝了一大口,一边缓慢地将嘴里的烈酒往下咽,一边转眸淡淡看向依旧僵立在门口不愿进来的小女人,他眸光渐渐沉冷,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警告。
岺紫迪红通通的双眼盈满泪水,她却狠狠咬着牙根倔犟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在接收到岺子谦投射过来的警告目光后,她不得不抬起像灌了铅的双脚,走进屋里来。
进屋,关门,再转身一步步朝着已经惬意地坐在沙发里的男人走去。岺紫迪觉得,自己仿佛正走向万劫不复的地狱,正在靠近一个凶残到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她无处可逃,无路可退……
岺紫迪举步维艰地走到沙发边,死死看着姿态慵懒的男人,她狠狠吸了口气,难过地哽咽,“我妈咪生病了……”
这个消息,是半个小时前岚妈告诉她的。自从上次她和岚妈偷偷去地下室被他当场抓住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妈咪,但是岚妈会每天想尽办法打探到郝妮的状况,然后告诉她,让她安心。
可是刚才,岚妈神色慌张地对她说,这些天气温骤降,五太太不知是感冒了还是怎么的,又是发烧又是呕吐,必须尽快看医生才行,否则会烧出个好歹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急如焚,可地下室守卫森严,没有大太太和他的命令,谁也休想见到郝妮。
所以当下,她只能求两个人,一个是大太太,一个是他,而大太太是断然不可能的,因此她在挣扎了半个小时后,硬着头皮来敲响他的房门。
岺子谦慵懒惬意地靠坐在沙发里,一手环胸,一手持杯,一边漫不经心地浅抿着醇香的烈酒,一边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好整以暇地睨着她。
“跟我有关系吗?”他云淡风轻地懒懒哼道。
“没有!”岺紫迪用力摇头,续而垂着眸狠狠哽咽,“可是跟我有关系……”
“那又如何?”岺子谦姿态嚣张地挑了挑眉,微微抬着下巴看着她泫然若滴的可怜模样,憋了一下午的妒火总算稍有缓和。
“你让六哥去看看她行不行?”岺紫迪乞求地望着他,心里是满满的恐慌和无助。
岺子谦翘着二郎腿,神色淡漠地睨着她,抿着薄唇不说话。
“再不给她看看她会死掉的!”岺紫迪勃然叫道,眼泪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行不行……”岺子谦微微垂下眼睑看着杯子里橙黄的酒液,一边漫不经心地轻轻嚼念,一边极具魅惑性地舔了舔薄唇,然后他抬眸,目光犀利地射在她饱含怨愤与焦急的小脸上,透着一丝阴冷的声音意味深长地吐出四个字,“看你表现!”
看你表现……
“你想怎么样?”岺紫迪死死攥紧双手,极力隐忍着心底的慌乱,强装镇定地冷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