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一直盈着的泪水终于落下。
很快就打湿了半边被子。
江一妄躺了一个月，哪都不舒服，双腿的疼痛感比事故发生时还要难以忍受。
他强忍着没做出丑丑的表情，见到反派哭，有种不真实感。
还有点奇怪。
反派哭的太酸涩了。
搞的他也有点鼻子酸酸的。
他眨眨眼睛，“怎么哭了？”
席司延哭的很安静，泪珠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往下掉。
泪意朦胧，眼尾潮红，卷翘的长睫乌黑的，挂满湿意，惊人的稠丽舒展开。
他平静的看他，眼里都是委屈，“你睡了好久，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声音好颤。
任谁都知道他的难过。
江一妄发现，反派过于憔悴了，气色萎靡，眼皮底下有淡淡的乌青，满身的颓废感，一看这几天就没有休息好。
他抬手，席司延下意识的把脸凑过去。
江一妄是想给反派擦眼泪的，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反派温热的眼尾。
“这不是醒来了吗。”
“好了，不哭。”
哭的那么娇，他都心疼了。
他拿命救回来的反派，自己都不爱惜自己。
他越说不哭，席司延就越想哭。
江一妄醒了，会知道自己的腿没了，他会不会崩溃，会不会想要轻生？
席司延很怕，他哭的看不见东西，只知道有只手，不断的在给他擦拭泪水。
温柔的让人沉醉。
江一妄哄他，“哭多了会变丑。”
“乖，不哭了。”
他这不好好的，反派哭什么？
一直哭，哭那么可怜，整的他想把人搂怀里。
可惜身上太疼了，没力气实施这个想法。
席司延掉了会眼泪，然后突然说：“江一妄，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