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悲无喜,无死无活,空有热血肉r身却行尸走肉,躁动的魂灵始终冲撞却逃不开束缚,看似永生,却也是永世的孤寂死亡。
这是他应得的。
砰——
岛中最后一只蝼蚁,倒在了血泊中。
血水高溅,又弄脏他刚刚擦拭干净的木雕,暮绛雪低眸看着这只称不上人形的怪异木雕,没有再抬手擦拭。
黑蟒察觉到他的低落,轻轻用尾巴将他卷绕,吐着蛇信帮他将木雕舔舐干净,像在安慰他什么。
“终其一生……都不会寻到吗?”暮绛雪轻轻呢喃着长老最后的诅咒,手中的木雕,啪的一声又砸在血泊中。
他忽然被疲倦席卷,仰倒在坚硬的蛇鳞上。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为何他活着,却始终察觉不到生命应有的乐趣。
暮绛雪轻轻闭上眼睛,努力弯起一抹笑容,他想,他是该永坠混沌之中。可他……好不甘心。
嗒——
有人摘掉了他的面具。
他对上一双隐含着怒意警惕的眼瞳,那人唤他:“暮绛雪!”
好奇怪,她明明没有笑,却同他梦中的眼睛好像。
看着那双眼睛,暮绛雪第一次生出舍不得挖出来的念头。
从此之后,他有了名字,也有了师尊。
他拥有了全部。
【二】洄
那场怪异的春雪,持续了数日,整个王城被红雪覆盖,昳丽凄美。
期间,只导致了一人死亡。
那个人叫长穗。
宫中很多人传,天空中无端出现的虚空漩涡,是天神的化身,妖孽长穗的作恶终于引来天神降罪,将她钉死在宫墙之上。
不是的。
雅书在心中默默反驳,绝不是如此。
先前她也觉得长穗是妖孽,不敢同她对视,可经过数日相处,她相信心中的感觉,那位温和盲眼的姑娘,绝不是妖。
“这雪还要下多久呀。”行在宫道,雅书听到同伴抱怨着。
多日的雪天,在地面铺了厚厚一层红色,怪异的是,并未冻死那些刚刚冒头的花花草草,落在人身上,也并非那种透心的寒凉。
她朝着宫墙那处望了望,低声:“我觉得……就这样下着也挺好。”
“哪里好?”同伴不懂,“红森森的像血似的,多吓人呀。”
雅书不敢吭声。
因为她想让长穗的尸身,保留久一些,至少,不要太快腐烂化骨。
“别往那边看啦,不要命了啊。”同伴拉了拉她的衣袖。
自从长穗死后,宫墙那处成了禁地,留下一人一尸对望,哪怕不被圈成禁地,也无人敢踏足凝视。于是宫中另一个疯传便是——
那位少年国师,天姿温润的绛雪公子,疯了。
雅书没有看到所谓的天罚除妖,因为她在观星楼昏了过去,等她醒来寻到鹤台时,只看到淋漓拖长的血雪,循着血痕找去,便看到跪立在宫墙下的暮绛雪,他没有哭,只是呆呆凝着宫墙上的尸身,却好像已经随着长穗死去。
无论暮绛雪用什么法子,都无法将长穗的尸体从宫墙上抱下来,就连伸手触摸,她的尸身都会化为虚空幻影,让触碰者的手直直穿过,触到宫墙之上。
就好像,有一支无形的利剑,钉住了那道尸身罩下结界,让人看得到,却触摸不到。
于是,暮绛雪只能眼睁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