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的衣摆攥在她手中,衬的她五指苍白透着绯色,曾也只有在床榻上,她会这么攥着他的衣襟。可此时此刻,她伏趴在地,以绝对弱势的姿态嚣张跋扈,他居高临下,却连踢开她的轻蔑姿态都做不出。
“你究竟想怎样呢?”慕厌雪屈膝单跪在她面前。
将她的手一根根在自己的衣摆上掰开,他听到长穗嘶喊道:“我要你杀了我!”
“你刚刚不是凶狠的厉害吗?怎得杀人杀到一半就要逃?”
“你还真是外面传的那般,是个没用的窝囊废。”
慕厌雪嗯了声,承认:“我确实没用。”
长穗愣了下。
被一双手臂托着从地面坐起,她听到慕厌雪一字一句淡声:“我若有用,早已挖出你的心切下你的头颅,怎会容你辱我至此。”
谁让他爱她呢?
长穗最烦他那套真情说辞,打落他的手,“我看你就是不敢杀我!”
慕厌雪笑,“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我下不去手。”
推门离开之际,他淡淡又补了句:“可这世间多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他舍不得杀她,不代表他良善到能谅解她对他的玩弄。
“……”
“……”
吊坠的颜色加深了。
因慕厌雪最后那句模棱两可的话,长穗莫名感到不安。拉开袖摆,她看到腕上的冰花手链有刹那归于殷红,又缓缓褪色为浅绯。
慕厌雪对她起了杀心,却下不去手。
“唔……”榻角传出痛苦的闷哼。
长穗匆匆披上外袍,看到映雪撑着手臂晃晃悠悠坐起身,他眸中有瞬间的茫然,在看到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的长穗后,想起什么,弯着唇角唤:“岁岁——”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与“长穗”榻上的欢好,过后的两人相拥温存,他是在困倦闭上眼睛时,被千面老怪一掌劈晕,所以只当自己是刚刚睡醒。
见长穗低着头为自己系着缎带,映雪匆匆下榻,“我来帮……”
手还未触碰到衣衫,长穗便后退了一大步,“别碰我。”
她现在心情极差,实在装不下去。
或许,曾经的她面对映雪这张脸,还能尽可能温声细语,而映雪却顶着与桓凌相似的面容,三番两次对她下药使绊子,她实在没办法再把他当成良善无害之人。
这个映雪,并不是什么善茬。
映雪愣了下,他并不知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还当是自己哪里做错惹怒了人。自信“长穗”对他的床上s功夫很是满意,他小心翼翼试探着,“岁岁,你怎么了?”
见长穗不理他,整理好衣裙便要离开,他着急抓住她的手腕,“别走——”
刚刚是长穗挽留慕厌雪,现在倒成了映雪央求她。
也不再亲密的唤岁岁,映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是怪我对您用药香吗?”
他哽咽道:“我只是太爱殿下了……我实在是……离不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