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暂时也不想知道老父亲又干嘛了。
休沐日,小太子带着不常出去的宦官以及便衣侍卫前往西市茶肆听听民声。
刘彻不惧议论,不怕挨骂,百姓敢畅所欲言,小太子的一小块栗子糕没吃完就听到同他隔一张方几的三位读书人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陛下不愧是高祖皇帝的曾孙。”
“白鹿皮币,谁能想到是指百年无人用的‘皮币’,并非用白鹿皮做钱币。”一人接道。
另一人问:“听说四十万钱一张?也不贵啊。白鹿本就稀少,又是皇家工匠做好的皮子。”
添茶的伙计忍不住接道:“四十万还不贵?”
小太子前面的前面几人点头,附和道:“四十万我们也买得起。”
掌柜的给那几位送去两份点心:“诸位不会认为四十万钱是指四十万文钱,四百贯钱吧?”
众人下意识点头。
伙计忍不住问:“难道不是?”
“你们也说白鹿稀有,又出自皇家工艺。四十万个铜板能请动皇家匠人吗?”
刚刚进来的人不禁问:“掌柜的是说四十万贯钱?”
“不然呢?陛下大张旗鼓弄这一出只收四百贯钱够干嘛的?他年前卖锅一日就有四百贯钱。这白鹿皮明显针对藩王,藩王差那几个钱?他真要四百贯钱封国王爷能笑死。”
小太子心说,竟然有人比他还天真,且不止一位。
伙计惊得结巴:“那那得多少?”
“铜钱不好运可以用别的抵,比如黄金,比如铁矿,再比如食盐。”掌柜的摇摇头,“以我对陛下的了解,少一个铜板都不行。不然岂不是白白担了这个骂名。”
今日乃休沐,有人担心传到朝臣耳中,再被皇帝听去:“掌柜的切莫胡说,哪有人骂陛下。陛下又不是叫咱们买白鹿皮。”
聪慧的人附和:“对,对,陛下无论卖铁锅,还是小太子卖胡麻油都针对你们这些家财万贯之人。要骂也是你骂他。”
掌柜的忙说:“我骂陛下作甚?自打有了铁锅我家老母亲胃口都比以前好了。”
“这话是你说的。”有人提醒他。
掌柜的:“我是说那些不得不买白鹿皮的人。”
众人自然知道他是这个意思,但他若不说明很容易叫人误会。
小太子:“依我小孩之见,难得休沐应该说些有趣的事。纵然陛下不与诸位斤斤计较,心怀不满又不敢冲陛下发火的藩王不见得想成为诸位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想说,此地乃京师,天子脚下。随即想到那些藩王秉性,不是恶贯满盈就是声色犬马,“这位小公子说的极是。小公子何故戴着面具?”
小太子:“从额头到眼角有一块血红色胎记,怕吓到幼童。”
回他的男子见他说起胎记很不以为意,不禁佩服他小小年纪如此豁达:“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姓王,家中长孙,祖母爱之,取名
王孙。”
男子介绍一下自己,遥遥一礼:“王公子,幸会。”注意到他身边的随从,“王公子想必是哪位公卿或世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