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你怎么回事?!那么大个东西放在过道那!差点没吓死我!”
林双卷着被子,迷迷糊糊地在卫明的斥责声中醒来,见他怒气冲冲地坐在床边,只得先勉强坐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林双揉眼。
卫明很大声地质问道:“你买架子鼓,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家就这么大,你还搬这么大的物件回来?还挡在路上,吓我一跳!”
林双莫名其妙,这深更半夜的,卫明火急火燎地把她轰起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你咋回来这么晚?”林双故意岔开话题。
“我……加班啊!”卫明从来扯谎不打草稿,“累了一天了!一进门就让我踢铁板!你是不是成心啊?”
林双明知卫明还是在为小苹果没按他的心意报辅导班的事,借题发挥。
但她实在太困了,于是息事宁人道:“我知道了。明天挪个地方。你现在大呼小叫的,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卫明忿忿地脱下袜子,重重摔在地上,然后倒头睡了。
他睡着了,林双的困意,却被他这通排场给赶到爪哇国去了。
她辗转反侧着,阵阵心寒。
卫明只因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惊吓,便能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兴师问罪。
他心里对自己还有一丝丝的关心和爱意吗?
林双就是他手底下的员工,工作中做错了事,都这个钟点了,老板也不至于一通夺命call来把她敲醒吧?
说白了,在卫明心里,林双就是个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是没有什么八小时工作制的,她们的工作,就是随时随地伺候老公孩子。
同时,扮演好一个24小时的出气筒。
林双翻了个身。
她受不了卫明身上的香水,那是属于江喜的味道。她熟悉。
第二天一早。
林双顶着晕胀的头痛,准时六点起床,给卫明熨衬衫,准备早饭。
她也不想做这些事,但在战斗没有胜算之前,她不能先激怒对手。
卫明洗漱完,在客厅的餐桌前泰然坐下。
林双早已摆好了粥、牛奶、点心,还有卫明早上要吃的各种维生素。
“你先吃,我去弄小苹果。”
林双说着,便钻进房间,把呼呼大睡的小苹果从小床上给扽了起来。
“妈妈,我不想起床…”
“别闹,快迟到了!”
林双觉得自从生了孩子之后,每一个清晨,都像打仗一样。
卫明悠然地喝着粥,趁着早晨清透的阳光,客厅里的那套架子鼓看起来也没那么碍眼了。
反倒是泛着一种独特的暗红色金属光泽。
这样的光泽,带着某种神秘的高级感,就像黑色雅马哈钢琴上泛出的彩点莹光。
架子鼓已被挪了个方向。
卫明的气消了大半,他这时才略略后悔,昨夜不该不分昼夜地吼林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