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俨然忘了,四季酒店一夜的价格,和他送回去的那些香奶奶5号,价值几何。
罢罢罢!
此刻他只想拿钱买消停。
这笔钱付了,他卫明才可以更加心安理得地在外头逍遥快活。
“嗯。明天给你转。等你理财的钱出来了,记得还给我。”卫明道,“不是不让你花钱,而是别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林双背对着卫明,一言不发。
黑暗中,她想起了下午见到江喜时,她纤细的臂腕处,那根细细的四叶草手链。
这些年,卫明除了结婚五周年的时候,送了她一只五万的爱马仕,在她身上几乎再无其他奢侈品消费。
饶是这样,他今晚还是高屋建瓴地提醒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有意思吧。
林双把身体又往自己这边的床沿挪了挪。
第二天一早。
江喜头昏脑涨地从床上醒来,趿着拖鞋,来到客厅。
昨天留下的那晚冷泡面还在,油汪汪的表面上孤零零地浮着一颗老掉的水煮蛋。
江喜把面热了热,蒙头吃了,挎起背包去上班。
她出门的时候,江海仍在客厅沙发上鼾声如雷。
蛰居动物的生物钟,日夜颠倒,昼伏,夜也不出。
江喜认命了,谁让他俩是从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的呢。
江喜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她懂事起,她妈和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快把作业做了,去带弟弟。”
为了“带弟弟”,江喜小时候几乎没有什么玩乐的时间。
江海皮得很,光是追在他屁股后面跑,就让江喜疲累不堪。
后来俩人都上了学,江喜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
但江喜妈妈又把家里的家务重担分给了她一部分,她妈说得冠冕堂皇:“女孩子从小就得学着做家务,以后好嫁人。”
至于江海,他自然是不用做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心只读圣贤书即可。
所以最终,江喜拼尽全力,也只考上了一个二本。
而江海好歹挤上了他们省内的211。
毕业后,江喜便一步步“努力”,走成了今天的江喜。
而江海,则因为一次失恋,受到打击,丧失了对前途的信心,日日窝在姐姐家里当米虫。
最让江喜崩溃的是,江海骗老家的爸妈说,他现在在一家设计院工作,每个月都有丰厚的工资。
如此,逢年过节,江喜还得忍受饭桌上,她妈对着三姑六婆吹嘘她那个“设计院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