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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柳家铺子,刘威说到:“一个妇人带一个女孩,走是走不了多远。杨头,不如我直接带几个兄弟把附近正店酒楼都搜查一番?”
杨捕头摇头道:“先去奉直郎家问问。若是衣铺子的伙计所说,奉直郎家的门房应该看的很清楚。可你来问的时候,他们什么也没说,这事儿太奇怪。王猛,我刚刚让你查的奉直郎的宅子?什么情况?”
“头儿,我问了里正,这片宅子都是奉直郎的,那边起的墙头是奉直郎的弟弟,赵二的宅子。说是两兄弟分了家,就起了高墙。”
杨捕头点头,示意刘威敲开了奉直郎的门。
门房正睡下,听得这雷雨般的敲门声,急忙披衣起来,冬天的夜里冻得不行,不由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大晚上乱嚎叫。”
刘威一脚踹翻了他,喊道:“看清楚了,是你爷爷我。好一个小子,下午我来问你的事儿,居然敢诓我?”
门房吓得哆嗦,哭喊道:“刘哥,刘哥。我什么事诓你了,倒是让我死个明白。”
杨捕头一使眼色,刘威才停下,问道:“我下午来问,今儿午时看没看到一个流亭园里跑出来的十三四岁的姑娘,你说没看见。可旁边衣铺子伙计可是看到了,一个妇人带着我说的那个姑娘,从你家门口走去。你莫不是歹人一伙还是收了银钱?”
门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我真没见着啊。午时那会,我就在门口守着,我家老爷那会出门见客,二爷又要宴客,我这忙得似陀螺。”
这时管家已经听闻消息,匆匆赶来,便给杨捕头行礼,边给刘威塞些碎银子:“给位差爷夜里办差辛苦,家里下人愚笨,官爷待会去街上喝点酒暖暖身子。”
杨捕头道:“赵大管家,今日之事干系颇大。还请管家再多想想。”
赵大管家见此晓得这事不能打马虎眼,便踢了门房一脚,说道:“门口迎来送往,除了你还有个孙二,那孙子去哪里快活了。那家伙不是多看顾女眷,把他给我叫过来。”
孙二正在后罩房喝酒,没料到被管家拖来门厅,大冬天哆哆嗦嗦站在廊下,杨捕头问道:“听说你专门看顾家里女眷,今日午时到未时,有个妇人带着一十三四岁的姑娘从成衣铺子那里走过,后头往哪里去了?”
孙二哆嗦着看了看管家,支支吾吾,赵大管家心里明白了七八分。顿时把杨捕头拉到一边,说道:“可是城里有苦主告到衙门了。杨捕头。。。”说罢,袖筒里拿出纸钞来。
刘威上前一脚踢翻了赵大管家,正要说,被杨捕头拦下。杨捕头俯下身去,轻声道:“那是我家小女,我就是这苦主。你这纸钞,少说也有一百两,奉直郎家好大气派啊。”
杨捕头猛地站起来高声喊道:“来人,给我搜。”
赵大管家挣扎地起来和杨捕快说道:“杨捕头,您听我说,您先听我说。这事儿大概是我们二爷。我们家大人已经和二爷分家了,要不我先禀了我家大人,一起带你过去,这。。。”
杨捕头脸色阴沉,一脚踢翻了赵大管家,一干捕快打着火把匆匆走进后院。
第二日一早,安影便赶往杨家。只见杨冶站在天井里,身上穿着还是昨日那套衣裳,轻声道:“杨大哥,我带了些早食过来,你家定是忙着,怕是不得空弄些吃食。你妹妹。。。”
“昨夜子时找回来了,在奉直郎赵睿的弟弟赵聪后宅里找着的。找着时,媛儿,媛儿。。。”杨冶说着说着,蹲在地上用拳头砸起地来,没一会就鲜血淋漓。安影赶紧拉住杨冶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安家姑娘,这些事原本不适合你姑娘家听」一老妇人从堂屋出来,安影认出是衙门里烧菜的王婆,她低声说道:“安主簿也是在衙门跟着大人推过案子的,案卷更是读了不少。我也不绕弯子了,赵聪那个禽兽,常年在家里养着几个妓子,吃酒玩乐。那日见着杨姑娘落单,便让女妓把她骗进了宅子里。救出来的时候全身是伤,杨捕头怕孩子娘一个人顾不过来,我请过来帮忙。”
安影听得胆战心惊,“这大白天的城里,居然还敢当街掠良家女子,这赵聪也胆大了。”
“赵聪已经被我爹拿下送到府衙,按律当杖五十,流放三百里。赵奉直郎昨夜也赶到衙门,说是这弟弟向来混不吝,好女色,平日他约束的紧,也就养女妓在家耍耍。谁曾想昨日他乘着奉直郎出门见客,便偷偷在门口掠人。”
杨冶阴沉着脸,说道:“这般在家门口掠人也忒胆大了些,恐怕不是第一次。”
杨捕头上衙门办事去了,安影上楼去看望杨媛。杨母本来对安影没什么好脸色,如今女儿遭了大罪,将来多半要在长嫂的手中讨生活,态度便软和了下来,接过安影拿来的吃食,说道:“安家姑娘有心了,刚好媛儿醒了,我盛了些甜汤给她喝。”
第81章杨媛(五)
杨媛折腾了大半日,这会儿才悠悠醒来,就着娘亲的手喝了些甜汤。安影默默坐在边上,杨母边喂边说道:“安家大姑娘来瞧你了,还给你拿了些你爱吃的东西。”杨媛这才抬眼看到上来的安影。
今日来看望杨媛,安影特意没穿官服,换了一身常服过来。杨媛一眼就看见了安影腰间的梅纹腰带。
杨媛看着那条腰带,便想起那个妇人。那贱人把她骗进了那栋宅子里,叫人剥了自己的衣裳扔进那禽兽的屋子里,自己抵抗得厉害,她还叫人人摁住自己的双手,掰开自己的腿。羞辱和剧痛,仿佛毒蛇一般绕在杨媛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