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楚崖把他看得紧,不许他收任何人做弟子,即便他是器合峰峰主的时候,座下也仅仅只有楚崖一个徒弟,如今凭空多出了个兰则安……
其实也挺好,反正少了一魂一魄的楚崖比楚崖本尊要听话乖巧多了。
褚漫川抬眼瞥了他一眼,风轻云淡道:“我还没追究你的问题呢,你反倒还先倒打一耙了?”
“师尊说什么我都认,无论是七百年前不告而别,还是没跟师尊讲清楚无情道这件事,我都有错,要打要罚我全都听你的。”楚崖悄摸摸牵上了褚漫川的手,也不敢太用力,就轻轻勾着,指尖时不时划过他的掌心,一点点试探着褚漫川的底线。
这家伙还是那个德行,比兰则安不规矩多了。
褚漫川盯着他,问起了另外一件正事:“无情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和楚溟说的不一样?”
“我和她修的道本来就不一样。”楚崖神色自若,态度也很是坦荡,“楚溟从一开始修的就是无情道,以有情入无情,待金仙之时断情绝爱以此证道。但我修的是我自己的道,而师尊……就是我的道。”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褚漫川,眼神炙热坚决,宛若火山喷发时的炽热岩浆。褚漫川与他视线碰撞,就像被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焰包围在中间,周身温度暴涨,空气都变得焦灼起来。
“你——”褚漫川下意识开口,但话到嘴边却又没说出来。他躲开楚崖的对视,好一会儿脸上那阵热意才褪下去。
“这些话你还是留在以后再说吧。”记忆都还不算完全恢复,谁知道这家伙说得是真是假,褚漫川这样想着,但还是控制不住错了一拍的心跳。
见褚漫川没再甩开自己的手,楚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师尊,我们回去吧,小院里的梧桐树应该长高了不少吧?”他熟练地拉上褚漫川的手,说起了心里的家。
褚漫川心里还有些乱,闻言也没心思细想,脱口而出:“你不是有则安的记忆吗?我修剪了那棵梧桐低矮的枝桠,不然院里太暗了。”
楚崖眸光瞬间冷了下来。
又是那个兰则安。
凭着一张与自己相像的脸,被师尊破格收入座下,该死!
小小花妖居然也敢肖想他楚崖的人,更该死!
再一想起兰则安趁着师尊神志不清时,与师尊的亲昵……
楚崖心口腾地燃烧起了一把烈火,那把火烧得很旺,还越烧越旺!
“师尊!”楚崖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现在是不是兰则安的样子?”
褚漫川:“啊……是啊,怎么了?”
“我顶着他的脸?”楚崖很难想象,也难以接受。
褚漫川郑重地点了下头,并告诉他:“不光是脸,你还用着他的身体呢。”
刹那间,楚崖的脸色变得尤其难看,是那种褚漫川从来没有见过的难看。
“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活过来不就行了。”褚漫川状若无意地提醒他,“反正则安的脸跟你有七成像,你多看看就习惯了。”
“这怎么能习惯呢?我怎么可能习惯呢?”楚崖心里怄得慌,声音都不自觉得重了许多,“他只是一个替身而已,早晚我得把我的样子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