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们后,对方侧首望来,灼灼的视线久久停留在阮芷音的脸上,片晌后道了句:“你就是音音?倒是和你外婆年轻时很像。”
阮芷音略有错愕:“您是?”
许蘇望向默然站在一旁的程越霖,唇角轻扬:“我应该,是你的舅舅。”
程越霖牵着微怔的阮芷音坐下,清声道:“辛苦您还亲自跑了一趟。”
“没事,早该回来一趟的。”
许蘇说完,将放在桌面上的东西递给阮芷音。
看清上面的字时,阮芷音面色怔然。
“你早产一个多月,是在北遥出生的。这个东西,还是我建议你母亲存的,后来——”许蘇停了会,很轻地叹了口气,“一直没有用上。”
……
直到许蘇离开,阮芷音依然有些恍惚。望着桌上的文件,默不作声。
程越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这件事季奕钧还不知道,要不要做,你来决定。”
阮芷音闻言,愣怔着回神,转头看他:“你之前那两天没有联系我,就是因为去见了……许先生?”
她其实,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许蘇。
程越霖轻点下头:“嗯。”
许蘇是外交官,一直待在国外。他孑然一身,没有结婚,任满后也因为某些原因没有选择回国。
程越霖回国前,连飞了两趟十多个小时的航班,这才会没有时间和她联系。
见她盯着自己发呆,他揉了下她的脑袋:“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什么事?”
“阿霖,小叔会对我好,大概是因为我是父亲的女儿,是爷爷的孙女。”阮芷音轻扯下嘴角,“许先生对我亲切的前提,应该也是因为血缘。”
“人们都说血缘是最坚固的联系,可对我来说,血缘绑定的爱好像也没那么坚固。这么想想,结果好像也没什么重要了。”
程越霖低眼看她:“你是不想做了?”
“我还没想好。”阮芷音摇摇头,又揉下发昏的太阳穴,突然道,“阿霖,这里好像离A大不远,我们去操场走走吧。”
以往上学时,每当她有什么想不通或纠结的事情,就会一个人围着操场散步,一圈又一圈。
仿佛脚下的路顺了,思绪也就跟着顺了。
……
为了装成学校的学生,两人走进A大时,已经先去商场里买了两套运动装换上了身。
不知是不是因为临近期末,操场上的人不算多。大部分都是备训的体育生,偶尔可见一两对小情侣。
阮芷音在A大读书的那一年多选择了住校,每逢期末,也会去图书馆抢座位。
想到这,她忍不住朝程越霖抱怨:“你还记不记得,那时你总是剥削我帮你在图书馆占座。”
“占个座就算剥削了?”他声音悠哉,耷拉着眼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