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可是,那人还没来得及下聘,就不幸战死了。”
“……”
“后来,你舅母嫁了我。”
“……”
“这些年来,我们也算过得安稳,可我的心里,有的时候,也难免要去想那个人,去想,如果他迎娶了你舅母,你舅母是不是比现在更快乐,我是不是,只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商如意睁大眼睛,下意识的就要开口,但不等她说什么,沈世言已经微笑着道:“但我从来都不问。”
“……为什么?”
“因为,那样的结果,是假的。”
“……”
“那个人已经死了,伱舅母已经嫁了我,我们过得很好,这些都是真的。”
“……”
“我为什么要不看眼前的真实,去寻一个不可能的结果呢?”
“……”
“如意啊,眼下的,才是最重要的。”
眼下,才最重要?
商如意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心中一片澄明。而不等她再去细想,沈世言又抬起头来,竭力越过栅栏看了看那唯一的一顶天窗,天光渐变,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于是,沈世言微笑着说道:“风雨同舟,就是指你如今和宇文家,更是和宇文晔的关系。舅父能为这个天下,也为你做的,不多。但不管将来,大事能成否,这都是你和他的一个砝码。”
砝码……
不管商如意是否知晓未来,其实对于朝中大部分的官员而言,宇文家对大业王朝的取代几乎只是时间问题,所以,谁提出这个“逊位”的关键点,至关重要。沈世言对于宇文渊和他的大业,是有再造之恩的!
他若能活,便是宇文渊的开国功臣。
他若身死,那么这个大功,会由他留下的亲眷,最直接的,也就是商如意继承,而商如意身为宇文晔的妻子,宇文渊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
这,就是沈世言给他们夫妻最大的砝码!
商如意立刻也清醒过来,看向他:“舅父!”
“若真有幸,大事能成,”
沈世言的眼睛更红了几分,再疲惫中,却有一种他半生都没有过的狂热的兴奋,紧盯着商如意道:“如意,你得明白自己的身份!”
一听到沈世言的这句话,商如意全身蓦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第一次去直面这个事实。
宇文渊,是一定会走上权力的最巅峰的,也就是她在沈家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不由自主脱口而出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