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远他们等来了云开月明。
可雷玉父女,却因为降了梁士德,如今也只能与大盛王朝遥相为敌,甚至,她又嫁到了西突厥,更多了一层“敌对”的身份。
的确是,可惜……
看到她感慨的样子,商如意立刻也想到了当初提起雷玉的婚事时,裴行远那失魂落魄,最后更酒醉失态的模样,她想要告诉她,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虽然,她和宇文晔,已经决裂。
但宇文晔的话,却并非全错。
雷玉若不能喜欢上行远,行远若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那就算把他们两凑到一起,也不会开心快乐。
更何况,现在雷玉已经嫁为人妇。
她再去跟她说起裴行远无果的相思之苦,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更让人伤心罢了。
于是,她轻轻的抿了抿唇。
虽然她安静下来,可雷玉抬眼看着她的目光却又闪烁了起来。
她也不傻,刚刚商如意说了那么多大事,却唯独没提她和宇文晔之间;而这一次被擒,是因为商如意的兄长在长春宫遭逢劫难,她竟孤身一個人冲出祁县县城要往回走,完全没有顾及太原的战事,更没有顾及自身的安危——商如意从虽然是个性情中人,但从来都不是这样轻率莽撞的人。
显然,是她跟宇文晔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走上这样的“绝路”。
于是她道:“所以,如意,伱已经贵为大盛王朝的秦王妃了。”
“……”
商如意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嗯。”
雷玉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轻叹了一声,道:“既然贵为秦王妃了,你就更不该不顾自己的安危。”
“……”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
商如意一怔,但立刻就想了起来。
那是雷玉跟随她的父亲雷毅,奉旨赶往河北清剿叛军的时候,临行之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句话都留在商如意的心里,也不时的响彻在她的耳边,振聋发聩——。。
在这样的乱世,手中的一点兵马,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东西。
即便过去了那么久,再回头看,这句话仍然没错。
这一次,且不论她冲动与否,没有一点人马,孤身一人的冲出祁县,得到的结果也就是如此;甚至,现在顶着寒风站在高台上,渐渐冷静下来的商如意也明白,就算自己出城的时候没有遇上阿史那朱邪,没有被祁县的那些卫兵抓回去,孤身一人回长春宫,这么长的路,这么乱的世道,她真的能顺利的抵达那里吗?
是自己,太冲动了。
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做不到理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感觉到商如意眼神黯然,有似乎有万千情绪在晦暗的眼底涌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雷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和凤臣,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
商如意的神情更黯然了一些。
见她如此,雷玉心里也更透亮了一些,她在心里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