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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精神病院出来,她第一件事就是回来报平安,她怕启伯担心她,想让他安心。
可现在看来,她有些自作多情了。
启伯见她沉默,继续道:“二少爷小时候真的很可怜,他的父母从小离异,大少爷是长子,加上身体不好,所以留在了周家,二少爷才两岁大就被他母亲带走,他母亲转身就带着他嫁了另外一个富豪……那富豪有些怪癖,喜欢幼童。”
启伯说到这儿有些说不下去了。
眼里有泪花闪烁。
“是少爷在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把他带回家,家主震怒,找人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了富豪,富豪被折磨到最后跳楼自杀了,夫人见家主报复的目光移到她的身上,她跟着另外一个相好火速移民国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所以年幼的二少爷被折磨到检测出狂躁症,他的行为暴力,具有破坏力,脾气很差,除了少爷,谁也不能碰他,轻则被他打伤破皮,重则残疾骨折,后来家主就把二少爷交给大少爷带,二少爷都学乖了,在大少爷十八岁的时候,他突发奇想要去大山里看雪,然后就遇见正在受罚的你,救了你一条命。”
“又过四年,大少爷的事业往京城这边发展,然后去了一趟上次去的雪山,把你带了回来,为了照顾伱他的重心都在京城发展,很少再回港城,也许是这个时候,对他一向依赖的二少爷,对大少爷生了怨怼吧。”
姜南书直接听笑了。
在启伯惊愕的目光,她笑得弯腰,捂着肚子笑。
笑得眼泪滑落,她伸出食指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周言叙,你可真忙啊。
你忙着救我,埋着隐患又来害我。
什么叫临死前的交代?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明明知道自己会被周言柏害死,还是顺着他的意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可怜她哭着求他别走,不要走。
闯进那场火海里寻找他的尸体,她现在背后都还有火苗的燎伤,形成了一块无法消除的疤,又丑又痛。
可这一切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她还跑回来给他报仇呢。
她稀罕那继承权吗,她只是为他抱不平。
还要求她做个好人。
在这种环境里,她没疯已经是万幸了。
怎么还有脸来要她做个好人。
周言柏可怜她就要原谅他吗?
施暴者有个凄惨的身世就要受到所有人的同情吗?
姜南书笑够了,直起腰:“对对对,周家的两个少爷是全天下最惨的,我们这些都是陪衬,是笑话,以前我对周言叙很敬重,因为他救了我,我理应感谢他一辈子,我也很感谢他能为我后半辈子着想,把那么多的钱给我,可他有没有想过,才十五岁的我,能守住那么大一笔,来自于‘陌生人’的财富吗?我现在已经在怀疑他的动机了,他到底是想帮我,还是想用我来激发周言柏的仇恨,成为锻炼他成长的工具?”
启伯大惊:“你怎么能这么想大少爷,他对你的好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他不会害你的,继承人也一直是你,连亲弟弟都没给。”
姜南书轻呼出一口气:“是啊,他对我好,我知道,你对我也好,可我终究不姓周,骨子里流的血不是周家的,对比我,周言柏更加的名正言顺,启伯,人都是有私心的,我都明白。”
启伯张了张唇,他的身形佝偻:“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不要再继续抢了,小姐,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会把自己陷进危险中,你现在经营的公司已经很能赚钱,那个继承权……就让给二少爷吧。”
姜南书看着启伯笑:“继承权我可以不要。”
启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姜南书继续道:“但他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