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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回来了?这么快?”
杨国忠一直有派人盯着虢国夫人府,因此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待得知薛白直接去了大慈恩寺见杨玉瑶,他脸上不由泛起了忧虑之色。
杨光翙也赶到了,得知消息,眼珠转动,道:“国舅,下官认为,薛白不是为了李、王之争才赶回来的,否则早便回来了。他这个时节才突然赶回来,只怕是想与国舅争啊。”
“我当然知道。”杨国忠脸色傲然,道:“我在考虑的,是该以何态度面对他。”
“国舅打理内帑,得圣人信赖,何惧一薛白?”
杨国忠倒不至于信了这种蠢话,淡淡看了杨光翙一眼,让他还是专心于敛财。
应付薛白之事,还是与右相商议更为稳妥,杨国忠遂又往右相府请见。
李林甫也已得知薛白回来了,反应却很平淡。
于他而言,只要薛白不会与王鉷联手就好。他知道薛白也懂分寸,所以宁可请陈希烈帮忙调动。否则,一个长安县尉的任职,堂堂右相还不至于阻止不了。
“有何好大惊小怪的?意料之中的事。”
杨国忠一听就意识到,这是双方的立场不太一致了。
眼下,比起李林甫,他与薛白的冲突反而更大。
他也无赖,心里打定主意,若李林甫不帮他对付薛白,他就不帮忙对付王鉷,嘴上却是一副为李林甫考虑的样子。
“只怕薛白一回来,把陈希烈、王鉷联合起来,他紧咬着安禄山不放,若是再勾结王忠嗣,内有虢国夫人、杨贵妃撑腰,到时于右相不利。”
李林甫有些微微讥笑,愈发看不起杨国忠。
“与其盯着陈希烈,不如看圣人对薛白的态度。若圣人不喜欢他,他离长安愈近,离死愈近。”
“这是何意?”
李林甫招了招手,示意杨国忠俯身下去。
这动作让杨国忠想到当年当唾壶时的场景,有些不愿,但架不住好奇。
“本相猜测,薛白与贵妃走得太近了……”
杨国忠一愣,张了张嘴想要反驳,须臾却意识到这真有可能,喃喃道:“如此看来,圣人是不喜欢薛白。怪不得他此前不肯回来。”
这一句话,许多事忽然就清晰了。
再仔细一想,关于如何对付薛白,杨国忠脑中已渐渐有了思路。
然而,不多时,苍璧匆匆赶来,禀道:“阿郎,圣人口谕。”
“快请。”
很快,一个宦官到了右相府,在李林甫面前站定。
“圣人口谕,晋国公、右相、尚书左仆射李林甫接旨……哈哈,薛打牌既回了京,想必有许多趣事,明夜设宴花萼楼,十郎一道来吧。”
“臣,遵旨。”
李林甫领了圣人口谕时是有些懵的,心想着自己莫非猜错了。
然而,当他琢磨着“薛打牌”这个称呼,很快便想明白了,薛白离京已有一年,足以让圣人消除怀疑与芥蒂。
更何况远香近臭,如今他与王鉷打得不可开交,如何比得上刚回来的薛打牌让圣人看得顺眼?
圣人还能对一个少年郎记仇记一年不成?至少暂时而言该是不会的。
如此看来,薛白远走一年还是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