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朝英在一旁看了,不由惊讶,赞道:“不愧是正人君子,换作颜十二,遇到能弹琴的娘子,早便登楼了。”
……
颜季明刚在长安春明门外接了几个归京的友人,突然打了几个喷嚏。
他抬头看看天,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暗忖城外风大,莫惹了风寒才是。
也不可惹了风流债。
“十二郎。”
“陈二,你可算回京了。”颜季明转过身,迎上友人,拍了拍对方的肩,之后问道:“这位是?”
“先不告诉你他的名字,我先念他赠我的诗,诗名便是《赠陈二补阙》。”
“好,好,我听听是何诗作。”
“听好了……世儒多汨没,夫子独声名。献纳开东观,君王问长卿。皂雕寒始急天马老能行。自到青冥里休看白发生。”
“好诗!”
颜季明不像史朝英那种半吊子,他是真懂诗的,只听这诗便知作诗人功力不凡,不由惊喜地看向与陈二一同前来的那位形象潦倒的男子。
“陈二,我大概知这位先生是谁了。”
安府。
美婢向薛白深深万福,道:“请薛郎登楼一叙,定不后悔。”
史朝英见了好奇起来,也怂恿薛白道:“知道你比颜十二要正人君子,便上去一趟吧。”
薛白听得那“定不后悔”,心念一定,暗道或许李琎便在阁楼上,遂道:“好吧。”
史朝英其实是自己想上去看看,当即跟在他身后。
阁楼上却没旁人,只有弹琴那女子。
听得动静,她转过身来,显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
但她其实不年轻了,看起来虽只有三十如许,薛白却认为她该有四十往上了。
倒不是从哪个细节看出来的,毕竟她保养得极好,脸上还敷了粉,薛白看女人,凭的是直觉。
“闻名已久,今日总算见到薛郎了。”
“娘子琴音优美,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薛白赞了几句,道:“但不知邀我登楼,是有何事?”
那女子笑了笑,以手掩唇,道:“听闻你坐乱不怀,我也想涨涨见识。”
薛白摆手,无意与她详聊这些。
她长得再漂亮,他也不是她轻易能挑逗的人。
“娘子若无旁的事,我便告辞了。”
“还真古板君子,你真不与我细聊聊?”那女子伸出纤纤玉指,在琴弦上一拈,悠悠然道:“你可别后悔。”
薛白听她语气如此笃定,不由再打量了她一眼,虽隔得远,还是能看出她的皮肤晶莹光洁。
“娘子想聊什么?”
“先请这位小娘子下去如何?”
薛白转头看向史朝英,只见她正在死死盯着那娘子,目光直勾勾的。
“怎么了?”
“她真的。”史朝英道,“我要是也有这么像女人就好了。”
“你本就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