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只能来得及给四爷说了一个方子,回头自己熬药,慢慢养着吧。
货物卸下来,四爷把大夫暂且留下来了。临走的时候,他朝吕婆住的屋子看了一眼,而后跟桐桐对视:此人还是暂时不要叫她好起来吧!
她听从吕家的安排,而赵姬又容易轻信于人。
桐桐微微点头,看着牛车在过了午时之后,缓缓的下了山。
大夫给的药,刘女要来熬,桐桐也没抢,只是放药的时候多放了两片叶子,混在其中都成渣了,压根就分不出来。
于是,吕婆虽说不腹泻了,好似风寒的症状也轻了,但就是浑身酸软无力,竟是起不了身。
赵姬心中有些惶恐,晚上了,对着灯,她问刘女说:“你可见过瘟病?”
常年的战争,死伤无数,有些地方时有瘟疫发生。吕婆不能起身,病体昏沉,莫不是瘟病?
刘女哪里敢说一定不是,便不敢言语。
桐桐默默的坐在一边,拿一些废弃的竹片用匕首削着,削成一端尖尖的。
这竹片是为了刻竹简所用,有些劈了,便弃于一边。
桐桐用的是这个。
她用大口的瓦罐装了土,给赵正放在案几上,然后边上放个竹棍,示意他可以在上面练字。
赵正:“……”怎能不会刻竹片?
桐桐低声道:“若能回秦,自有丝帛供你书写;若不能回秦,写哪……有何差别?”
赵正沉默的坐着,慢慢的拿起棍子,在那沙土上写起了字。
秦简上的字并不容易看懂,桐桐其实也在学。
室内安安静静,赵姬看看认真书写的儿子,看看坐在儿子身边削着利器的蚕女。回头又见不时的添柴火,忙来忙去的刘女。
她打了哈欠,扭身对着镜子画她的眉毛了:好似做的眉笔不好用。
桐桐看了赵姬一眼,再看看一把这么多个竹签,然后起身:“夫人,我去看看宅子外可还安生?”
是怕狼又来吧。
赵姬点了点头:“莫要出门,上屋顶看看。”
“诺!”
赵正放下手里的木棍,跟着起身了:“走!”
站在高处,外面狼眼依旧是绿幽幽的。四爷说的对,这里已经不适合居住了。今晚要是再杀,这仇就真的结下了。
她将手里自制的竹弓抬起来,“我看见过猎人射猎……眼、手……”她蹭的一下放了一箭,正中一只狼的眼睛。
狼嚎声渗人,一群狼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看着,好似随时要发动攻击一般。
赵正伸出手:“我来。”
“竹做箭簇,只能射眼……”桐桐没给他:“等以后……以后你再射。”
这一夜,一只狼也未曾杀死。两人站在屋顶上,只瞄准狼的眼睛,以此来解困。
伤狼不杀狼,仇深似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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