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道:“怎么,有何不妥吗?”
罂粟道:“鸩类可不是什么附庸风雅的禽类,叫声与悦耳二字丝毫不沾边,只用来向旁人示威。鸩族天性中对音乐没有什么喜好,上神也一向不喜欢,瑶碧山中从来没有乐师。上神,您大病一场后,变了许多呢。”
九霄心中一惊,复呵呵笑道:“人总是会变的嘛。我经此一劫,更懂得善待他人、欣赏生活了,呵呵呵呵。”
罂粟道:“您是上神,您愿意如何办,就如何办,旁人不敢说什么的。”
九霄笑道:“我有那么威严吗?”
“您是三界之中数一数二惹不起的主儿。”罂粟道,“您经了这场病,神态气度都不太一样了呢。”
“哦?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你倒是说说看。”
罂粟的花头歪了歪,端详着她的模样道:“背挺的很直……神色很高傲……眉毛,还要再挑一挑……说话时话音也不一样了。您的声音一向低柔缓慢,却透出一股不容杵逆的阴毒劲儿……”
努力按罂粟的指点撑着架子的九霄,听到这最后一句,觉得难度颇高,甚是苦闷。
离开时,小声问道:“罂粟,以后我有事还会来问你。你可必须替我保密。”
罂粟道:“这话上神早就嘱咐过。我一株小小花精,怎敢泄露上神的私密呢。”
这话在理。借它一百个胆子它也不敢。九霄放心了。
回去之后,九霄让问帛再度把少年们召集了过来。
她努力按罂粟的指点摆出原九霄惯有的姿态,对少年们徐徐道:“你等既然不愿意回人间,我便给你们安排个去处罢。西山那片园林今后改为‘韵园’,你等都搬过去,我们请仙乐师傅来教授乐器,也好为这瑶碧山添些雅致音律。”
旁边的问帛听到九霄这样安排,有些纳闷上神为何忽然喜欢音律了。按她问帛的本意,还是把这帮男宠毒死一了百了。但此时见上神没有跟她商量的意思,也不敢质疑。
少年们虽不情愿,但也心中有数。只要离了上神的庇护,到哪里都逃不过问帛的魔掌。去当乐师,可比被问帛大人毒死强得多了。一个个梨花带雨,拜别而去。
问帛看着这批碍眼的家伙离开,心中颇是顺畅。一回头看到余音还杵在这里,脸色又是一沉。不过上神只留一个男宠侍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九霄化人的第一夜,余音掩了门,替她把脸上艳妆慢慢卸下。据余音说,以前的九霄睡觉时是不卸妆的。
她简直难以想象带着这样的艳妆如何能睡的舒服。一时脑抽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余音眼神微微一深,低声道:“我常侍寝到天亮,自然知道。”
九霄顿时后悔问这个愚蠢的问题。强作镇定僵直坐着,脸却已烧到耳根儿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