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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脸看了她一眼:“您那不是心疼,是气的。”
她不屑地道:“您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没有说话。
他是如何知道的?只因无烟心疼谁时,眼中总会透出的柔软疼惜,让人甘愿疼痛下去,只为换取她的一分怜惜。无烟生气时,眼底是压也不住的怒气,就象是现在这样,无论怎样强装着说笑,总有一两星的火星控制不住地从瞳仁中迸出来。
他没把这些说出来,只是把话题转了回去:“那么,那位乐师是如何死的?”
“梦中猝死。只是我疑心他是被人所害。”
“为什么这么说?”
“因我前些日子与他走的近些,多说了几句话。”
他略想了一下,道:“该不是前一次与你一起去时,你拉去私聊的那一位吧。”
“正是他,名叫方予。”
“那么上神疑心谁呢?”凰羽问。
九霄想着这件事也不知是否与“无烟”有牵连,也不必避着他,他了解这些蛛丝马迹有益无害。于是答道:“一开始,我认为是问帛做的。因为她对于我与他们接触这件事十分抵触……”
“哦?”凰羽眼中一亮,赞叹道:“问帛人品不错啊。”
九霄脸一沉,隐忍咬牙:“尊上不能好好说话,就不必说了。”
“我能,能。上神请接着说。”他的眼中含满愉悦的清辉,因为微笑,嘴角浮现出一个浅浅梨涡。唇色却还是过于浅淡,脸色也看着苍白,走了这几步路,已是有些疲惫的样子。
九霄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一手遮着额,一手指了指一处游廊,道:“太阳晒的厉害了,去廊下坐着聊吧。”
二人走到廊下,九霄坐在廊柱间的横木椅上,他坐在了这长椅的另一头,倚靠的柱子上,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
九霄接着说先前的话题:“我一开始几乎断定是问帛处死他的。因为我与他聊天时,被问帛撞见过,或许是她为了杀鸡儆猴,杀一个方予,让其他乐师们不敢再接近我。可是刚才问话之后,问帛否认了,我也觉得疑点颇多,还得细细调查。”
凰羽道:“我也看到过你与他在亲密交谈的场面,或许是我嫉妒心起,杀了他呢。”
“尊上,我们没有熟到开玩笑的程度。”九霄略觉烦恼,眯眼望着游廊外侧阳光下的烈焰般盛开的花丛,道:“我很认真地说事情,您若无兴趣,大可不必听。”
“有,有兴趣。”他赶忙道,“只要是上神说的话我都有兴趣听,不论您说的是什么。”他说这话时话音低了下去,没有看她,而是低眼也看向了花丛,没有半分轻佻,只有甘愿的示弱。
饶是这样,也是九霄不愿意看到的。站起来拂袖而走,但袖子都拂了,脚却像被扯住了一般,没有能走开,终是忍不住把话说了出来:“尊上脸色好像不太好。”
“唔。”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等着他说下文,解释一下是发生了什么事,如何受的伤,伤在了哪里,到底有多重。但他竟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