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保大周龙脉不衰,其中具体的恩怨牵扯,却是半点不知的。至于皇帝对他的态度,也是他们看到的那样,把人仍在大明宫里,不闻不问,眼不见为净。
这也是年轻一辈的皇子宗室们普遍的认知了。
但实际上到底如何,只有有年纪有威望和近身伺候他们的人才知道了。
定程忍不住道:“大师,药材什么的,有什么要紧的,还是先去见陛下吧,别让龙驾空等,降罪于尔等。”
惠慈大师想了想,对他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这药材是给陛下用的,若是炮制火候不够,药材很可能会变成毒药,到时候给陛下用下去,陛下再吃出个什么好歹,这问罪下来,是你来担,还是我来担呢?”
定程脸色微变,想要辩驳,惠慈大师继续道:“自然是世子您来担了,老衲一个出家人,死了也就死了,道不如世子殿下家大业大的,皇帝砍起头来也能解气,顺便把你们家的爵位给收了,一举两得,划算的很呐。”
定程被噎的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旁边伺候的连忙上前给他顺气,劝解道:“世子殿下千万不要再生气,您忘了太医的嘱咐了,您现下最是受不得气,于身体有大损害。”
定程仍旧脸色憋红,大口喘息,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个帮着收捡药材的内侍看了一眼又被气个好歹的定程,又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惠慈大师,心下不无感叹:“都说人走茶凉,即便尊贵如惠亲王,这么多年不出现在宫廷之中,现下竟连一个不入流的宗室子都能说两句,真是让人唏嘘,可见,人还是要及时行乐才是,否则等人走茶凉的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宣正帝又叫了两拨人来请,惠慈大师才收拾好药材,又回自己宫室里换了一身僧袍,这才施施然的带着三波内侍朝正殿走去。
惠慈大师到的时候,宣正帝正叫了太医给莫磐和七皇子两个看诊开方。太医也不是旁人,就是在宫里住了好些时日,为定程养身的那个。
太医道:“郡马爷身体无碍,只要注意这两天多吃些降火消食的蔬果即可。七殿下,有些虚火过剩,臣开些降火去燥的汤药喝一喝即可。只是,七殿下似是受过惊吓,晚上睡前记得喝一碗安神汤,也就无碍了。”
只是小年轻常见的一些小毛病,太医很快就开好了方子。
四皇子接过药方看了一下,问道:“安神汤都少不了人参,你怎么用了仙鹤草来代替?”
太医恭敬道:“回王爷,人参虽性平,可安神固智,但需忌食油腻、麻辣刺激之物,况且,七殿下现下内燥急热,即便白日里用了降火的汤药,晚上也用不得人参,是以,臣便用了仙鹤草来代替人参,效果虽然差上少许,却没了以上忌讳。”
四皇子点点头,把方子交给宣正帝,宣正帝看过之后,对太医道:“老七无病无灾年轻力壮的,也用不着太好的效果,就这样吧。”说着还瞪了一眼七皇子,把他瞪的脖子一缩才罢休。
等宣正帝允许了,太医才领命退下,带着药方下去熬药了。
这个时候惠慈大师走进来,他随口问道:“方才我路过的时候隐约听到小七受了惊吓,好端端的谁去吓他了?”惠慈大师的起居坐卧在正殿旁边的侧殿,方才他回房换衣服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太医给七皇子的诊断。
殿里一片寂静,没人回答。
惠慈大师看了眼宣正帝有些黑的脸色,心下有了猜测,他坐了下来,对着七皇子笑问道:“小七,来给老和尚说说,谁胆大包天的去吓唬你,你说出来,老和尚去教训教训他,给你出出气。”
七皇子大气不敢喘,只一个劲的摇头。莫磐在旁看了,忙把头低下去,眼观鼻鼻观心,心内默念:跟我无关跟我无关跟我无关
宣正帝凉凉道:“还能有谁?自然是你的好徒弟了,你调教的好徒弟带着老七去吃那些个火毒之物,你非但不去约束,还纵容他,你说,你是不是在助纣为虐?”